陸珍一邊吃著話梅一邊含混不清的稱贊,“武德衛的弟兄們也太客氣了。我不過就是出門辦個差,哪用得著殺豬踐行”
田螺精手腳麻利的取出香丸焚了,沏茶倒水拿手爐,把陸珍伺候的熨熨貼貼。木香將道袍中衣等物歸置到箱籠里鎖好,快步走到陸珍身邊,笑說道“行李交給張小將軍就是了。出了城,您跟郭神機使等人直接飛去鬼庭澗。料理完鬼庭澗的老門主,再與張小將軍匯合。”
“就按這個行程走。”陸珍略一頷首,捧起茶盞淺淺抿一口,“順利的話,應該能回京城過年。”
那么快它頭一次在京城過年。不知姑娘能不能帶它逛廟會游燈市。田螺精忙活完了坐在門口的小杌子上隨時等著聽吩咐。腦子里想的全是上哪買好吃好玩好用的東西。
“要是能回來過年,老太太肯定高興。”木香樂得見牙不見眼。不光老太太高興,她也高興。過年的時候,誰愿意在外邊飄著
“去鬼庭澗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鬼骨或是夜叉骨給祖母弄一串瓔珞。掛脖子上要多富貴有多富貴。”陸珍笑眼彎彎,“再給爹爹弄一對鬼骨鐲子。”
好像沒見四老爺戴過鐲子。木香頗為疑惑的皺了皺眉。反正姑娘說什么就是什么。以前四老爺不戴,許是因為沒有可心的。姑娘送的,四老爺還不得戴上好生炫耀一番
陸珍想的卻是借著陸玹的手,把鐲子送給棲霞公主。好歹人家也是公主,打小就在珠玉堆兒里長起來的。見慣了珍珠瑪瑙,翡翠寶石。可鬼骨琢磨而成的鐲子應該沒有。
既是要送,就送她沒有的。
主仆倆你一言我一語聊的興起。渾然沒留意窗外傳來的“篤篤篤”輕微響聲。
田螺精聽見了,趕緊起身打開窗子,小黑鳥撲棱著翅膀飛向陸珍。
“呀小黑回來了。”陸珍抬起手,小黑鳥落在她手腕上,微微低下頭權做行禮,張開小尖嘴兒,“陸五姑娘不是叫咱倆再探再報嗎為何又叫咱倆去鬼庭澗”
是陳聞禮的聲音。
“但凡小黑早點到,你我二人也不至于被弄在茅廁下邊。”孫恪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聲音有些哽咽。
出事兒了田螺精湊過來,聽小黑細說始末。
“老孫、老孫,小黑的腦子還沒指甲蓋兒大,記不住那么多話。”小黑鳥說完最后一句,歪著腦袋直勾勾盯著陸珍。
它記可清楚了。一個字都不帶差的。
陸珍曲起手指輕撫小黑翅膀,“陳神機使哪里知道我們家小黑有多能干等我見到他,自會為你正名。”
得了,有主子這句話就行。它小黑不是胡攪蠻纏的鳥兒。
“姑娘”木香面帶憂慮的輕聲說道“孫陳二位神機使恐怕兇多吉少。”
陸珍眉頭深鎖,“這事兒怪我。我不該說什么再探再報。他二人立功心切,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去到涼州”說著,站起身,吩咐木香,“把我的夜行衣拿來,咱們去一趟小寬巷。”
去小寬巷姑娘還能吃得下嗎田螺精想都沒想,轉身就走。穿夜行衣得配厚底長靴,它得趕緊去拿來,不能耽誤姑娘去小寬巷吃好吃的。
木香問都不問,轉身就去取夜行衣。
換好衣裳,陸珍將長發綰個髻用桃木簪簪住,對木香和田螺精道“我去找夏老先生商量商量,你們倆早點睡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