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實難辦。
不過陸五姑娘是不是顧大國師后嗣還有待查證。可是,等他查明了,確定了。高儻那邊不也查明白了嗎
術業有專攻。人家武德衛就是干這個的。
鄭琨唇角微墜。
把高儻糊弄過去,然后他們可以慢慢查,仔細查。
嗯就這么辦
鄭琨拿定主意,起身走到柜子前,取出壓在最下邊的包袱。將其打開,里邊是一套半新不舊的夾棉道袍。干燥溫暖的手指輕輕撫過衣襟,嘆口氣,低聲自語“明兒裝扮上,去城郊義莊溜達溜達。”
臨川侯夫人披散著頭發坐在銅鏡前往臉上抹面藥。
許是近來人逢喜事精神爽,眼角的褶子淡了不少。雖說淡了,該抹還是得抹。
雙管齊下,效果翻倍。
臨川侯夫人對著鏡子露出愉快的笑容。此番陸五姑娘跟阿漠一起出去辦差,說不定辦著辦著陸五姑娘就品出阿漠的好了。不是她賣花贊花香。阿漠是個有擔當的正經孩子。
忽然由陸珍和張天漠想到上門提親的高儻。臨川侯夫人眉頭深鎖,又趕忙用手指撫平。
不愁,不愁。
過兩天,去髙府回個話,就說這門親事門不當戶不對就是了。還能真讓娉婷嫁給那個煞神
臨川侯府今時不同往日,可不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都能欺負的。
念及此,臨川侯夫人挺直腰桿。爺們在外邊拿命拼殺,不就是為了讓她們在家不受欺負的嗎
要是連族人都護不住,那臨川侯府還不得被人笑死
話說回來,這事兒還得她親自出馬。大魏氏怕是壓不住小高。
想到大魏氏,大魏氏便帶著滿身蒸黃果的香甜撩簾進了屋,喚聲“娘”腳步匆匆走到臨川侯夫人跟前,“您猜怎么著,娉婷居然愿意”
什么
臨川侯夫人差點從錦杌上掉下來,“你沒跟她說咱們侯府不懼小高”
“說了”大魏氏從旁搬來錦杌,坐在臨川侯夫人對面,“娉婷對高指揮使評價極高。說他是什么古道熱腸,俠義之風。”
臨川侯夫人揉揉太陽穴,猛地抬起眼簾,“你沒跟她說,小高家里還有三個孩子”
“說了”大魏氏用帕子輕拭額頭薄汗,“高指揮使脾氣不好也說了。”
“哎呦,這孩子真是”臨川侯夫人攥緊手邊的牛角梳,“娉婷愿意,她父親必定不會阻攔。當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把娉婷坑苦了。所以,他父親就說,以后再醮,只要娉婷相中就行。”
“那是不是現在就得開始準備”大魏氏掰著手指頭一樣樣數,“嫁衣沒繡,嫁妝也沒置辦。從侯府發嫁得辦的風風光光,體體面面。如此一來,高指揮使那邊也不會小看娉婷。”
臨川侯夫人緩緩頷首,“把娉婷的生辰八字送去小高府上。順便把該置辦的東西給他念叨念叨。他府里沒個當家主母,千萬失了禮數。還得告訴他,娉婷是我們侯府的姑娘,他要是敢慢待娉婷。我們可不依。”
大魏氏一一記下,“娘,您放心。我會說。就是一口沙子一口糖輪換著喂唄。”
臨川侯夫人贊賞的望著大魏氏,“咱們侯府數你最機靈。”
大魏氏面帶羞赧,站起身從臨川侯夫人手里拿過牛角梳,一下一下給臨川侯夫人梳通頭發,“高指揮使給那仨壞貨按了個有礙觀瞻,不可教化的罪名。您說說,他多會惡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