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震瞥了眼高良行,示意曹昀卿繼續往下說。
“劉他變成夜叉之后就失了常興。見人就撕”曹昀卿聲音有些顫抖,“好在我們精通騎射,否則后果當真不堪設想。”
回想起當時的兇險,曹昀卿仍舊心有余悸。
曹震抿唇不語。
“就怕查來查去又是一筆糊涂賬。”高良行眉頭深鎖,搖頭輕嘆,“神機司不是從前的神機司,神機使也不是從前的神機使了。”
神機司成為今天這樣的神機司能怨誰呢怨陛下他那是護子心切。別說顧大國師,就連涼王也是明著封王實則發配。
從涼王去到封地,被人刺殺的次數兩只手數不過來。受重傷的次數,一只手數不過來。
還別說,涼王挺皮實的。
“不了了之倒是不至于。”曹震顰起眉頭,“畢竟驚動了陛下。神機司的膽子沒那么肥。”
“一句夜叉親朋并無可疑就推的干干凈凈了。”高良行微微抬起下巴,語調輕快的說道“你要是不信,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他有馬有車有轎子,用不著騎驢。曹震笑著道“不用看唱本了,你說的都對就完了。”
從延年堂出來,陸玹挑著燈籠走在前邊,不時提醒跟在她身后的陸珍,“留神腳下。你那個道袍袖子那么寬,衣擺那么飄,比裙子還不利索。”
“哪兒有啊。”陸珍漂亮的丹鳳眼完成兩道月牙,“爹,要不我帶您飛一段兒咱們直接飛你院子去。多省事。”
陸玹轉過頭故作嚴肅的說道“你暈劍,我暈樹杈子。”
陸珍哈哈地笑起來。
陸玹住了腳步,“你這樣笑是找不到婆家的。”他捏起袖子掩住小半張臉,扭扭捏捏的垂眸一笑,“瞧見沒,像我這么笑才能惹人憐惜。”
說罷,陸玹忽地愣住。他想起多年前,也有人在他面前沒有半點儀態的恣意大笑。而他也是如方才那般回應的。爬上樹梢的彎月,光華幽幽,輕柔的落在陸玹臉上令他眼底那點若有似無的落寞展露無遺。
陸玹扭轉身,輕輕嘆了口氣。
“爹”陸珍拽拽他的衣袖,“你沒事吧是不是吃燒雞膩住了”
“沒事。”陸玹立刻滿臉堆笑,聲音壓的極低,“我啊,就是擔心你。待會兒你不是還得去那邊嗎”伸手指了指秋櫻山方向。
“您放心,天亮之前我一準兒回來。”陸珍拍著胸脯保證。
“好端端的國子監怎么出了夜叉”薛太子妃愁眉不展,“陸五姑娘捉完夜叉想必也累了。她還能來不能”
“若是有變故她就派小黑鳥上山了。”宋儀抿了一口熱騰騰的山楂鯉魚湯,“反正紅綢子掛上了。咱們靜心等著就是了。”吃完陸五姑娘的涼糕再用魚湯清清口還挺對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