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以前也很大方,可是跟現在的大方不一樣。到底怎么不一樣,她說不好。反正自打她爹有了男媳婦就哪哪兒都不對勁兒。
“有些事,我不能說更不能管。”陸珍唇畔泛起苦笑,“做晚輩就得有個做晚輩的樣子,您說是不是”
“我明白,你有你的難處。”高儻難得善解人意一回,“你且放寬心。我覺得她不是個胡來的人。”
一個公主殿下,一個不知姓名男媳婦。還不夠胡來嗎
若是被公主殿下發現她爹居然兩頭都掛著,肯定氣得七竅生煙。她在陛下跟前隨便說幾句陸家的不是,就夠他們受的了。
但愿爹爹行事謹慎些,別被武德衛或是公主殿下發現男媳婦的事。
陸珍心里比黃連還苦,抱起拳頭敷衍地晃了晃,“大人,我先回去了。”說罷,起身要走。
高儻嗯了聲,淡淡說道“過幾天隨我去趟蘇州。咱們飛著去。”
這次不騎馬了。讓小陸帶他飛著去。速速去速速回。
老高信得過她陸珍詫異的當兒,就聽高儻問道“飛著去的話幾天能到”
陸珍掐手指頭算了算,“半天都不用。天不亮啟程能趕上蘇州的午飯。”
高儻滿意的笑了,“好就飛著去。”
林梅透過敞開的窗戶望向站在樹枝上的喜鵲蹦來跳去,彎起唇角笑了起來。
“真活潑啊。”林梅索性拿起手邊狼毫,寥寥數筆而已,惟妙惟肖的喜鵲登枝躍然紙上。他站起身,退開兩步端看片刻在喜鵲尾巴上添幾筆,看了看,就又笑著自語道“好看,太好看了”
自打陸五姑娘給他點一點之后,心里痛快極了。從早到晚除了高興就是高興。
沒有什么比活著有滋味更讓人開心的了。
林梅把狼毫放在水盂里蕩干凈掛在筆架上,視線重新落在水盂,彎起唇角淺淺笑了。
涮筆水都跟一幅畫似的。
漂亮,太漂亮了
忽聽門外腳步聲響,林梅循聲望去,衙差滿臉是汗,邁步跨過門檻,急急說道“大人,大人鼓司遞信兒,說是有人敲響登聞鼓,狀告湯昭湯大人。”
林梅心尖兒一緊,挑眉問道“告他何罪”
衙差抹了把臉上的汗,“斷案不清,草菅人命。”
林梅雙眼微瞇,呼出一口濁氣,道“去鼓司”
主管鼓司的不是旁人,正是金喜春的徒弟金孝澤。說是徒弟,實則就是義子。但是在人前他二人從不以父子相稱。
鼓司可說是個閑差,尋常百姓不會平白無故敲登聞鼓。一旦鼓響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金孝澤端茶的手只有掌心是熱的,指尖已經涼透了。
敲響登聞鼓的是瑞州寧氏后人。他告的不是旁人正是時任瑞州知府的湯昭。現而今,湯昭已經升任江蘇布政使。
大案子啊
金孝澤低下頭抿了口水,得先穩住了。等林府尹來了再一起問問寧文東。他自稱是寧自岳也就是盧鑒寵妾寧氏親哥哥的兒子。
他仔細比對過路引和照身帖。可以初步認定來人就是寧文東。要想萬無一失,還得派人去戶部調閱黃冊。
金孝澤深吸口氣。證明了他就是寧文東,復核過證供,就該上奏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