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雁秋跟石大夫請了假,與姜策一道來到他們四人之前一起去過的那家樂民鎮環境最好的茶樓。
這個“最好”,是他們四個封的。
樂民鎮本地并沒有什么產業,鎮民生活也不是太富裕,但這里是一個周圍幾縣交通路線上必經之處中的一個點。
來來往往的人們雖然不會在這里產生太多的消費,但是歇腳住店喝個茶還是有的,所以樂民鎮上客棧和茶樓的生意是不錯的。
“才短短兩個月,我們從散到聚,又要從聚到散了。”陳雁秋望著窗外的街道發呆。
“雁秋,我們沒散。”姜策目光凝重。
陳雁秋緩緩轉過頭來,眉頭微皺,愁思滿目。
姜策笑了笑,取下包袱放到一旁的椅子上,“我們沒散,只是生活所迫,所以暫時分處各地,我們的心是往一塊兒走的。”
“是嗎”陳雁秋咬了咬牙,咽了咽嗓子,“我怎么沒感覺到反倒覺得,你們三個人確實是心往一塊兒走的,就留下我一個,所有人的去留,都會把我拋除在外。”
“雁秋”
陳雁秋越說越激動,“一個一個的,以為是來看我的,結果個個都是來跟我送別的。各走各的也就罷了,可個個都陸陸續續走到一個地方去了,誰都沒想著我該怎么打算、我要何去何從”
“雁秋,雁秋”姜策站起來,走到陳雁秋身旁,俯下身子輕聲說話“雁秋,我知道,我知道。好了好了,好了雁秋,你還沒聽我說我的計劃呢,怎么就說是我要拋棄你”
“二位客官茶來了小心燙”茶樓伙計端著茶盤送了一壺茶和兩只茶碗過來。
陳雁秋立馬別過臉去,眼睛使勁兒睜著,生怕眨一下就會掉下眼淚來。
等伙計放下東西添好茶走了,姜策站在陳雁秋身邊,一手輕輕拍著她的肩頭,“雁秋,別難過,我們沒有拋棄你,你永遠在我們的計劃之內,真的。”
“啪嗒”一下,兩顆淚珠滾落到陳雁秋的臉上,她帶著哭腔,“你們怎么想的我不知道,那他們兩個呢明明一來的時候都說好的相依為命、同甘共苦,可他們怎么做的根本不考慮我的處境,說走就走,他倆雙宿雙飛了,我在這兒連個委屈都沒地方說去。”
說著,陳雁秋泣不成聲,頭倚在姜策身上。
姜策低頭看著她,像哄小孩睡覺一樣輕輕拍打陳雁秋的后背,默不作聲,腦海里一幕幕浮現著李承宣和趙清悅走后他和陳雁秋互相關照的畫面。
一開始,他每天按時按點去給陳雁秋送飯。那時候的陳雁秋,才剛剛有了一點省錢的觀念,但盡管之前和趙清悅做飯做習慣了,可每次他去送飯,她一邊說著不好意思,一邊又不愿意自己一個人動手做一人份的飯。
過了幾天,他有點咳嗽。為了表達謝意,也是出于關心,他去送飯時,都會收到陳雁秋為他煮好的一碗熱騰騰的冰糖梨水。
那次的咳嗽,好的特別快,想來還有些遺憾。
后來,隔三差五的問候是必然的,要么是他趁歇午工去看望陳雁秋,要么是陳雁秋趁買菜來看他。
腿受傷以后,每天都能喝到她親自熬了送來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