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好似突然記起什么似的,對醫云道,“星軌醫師與司命老爺一大早便渡河而去,搭的我的船,我記得并未見有小孩身影呢。”
“他們一大早便去了?”醫云顯然有些驚訝,“可我并未在星華鎮與他們遇見。”
“他們并未去星華鎮,而是與星力和醫柏去了伏海沼澤。”
“伏海沼澤?他們去那里做什么?”醫云更是驚得恨不得立刻動身去尋,卻是被福伯趕忙攔住。
身后的一個人頭突然躥出,倒是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嘿嘿笑著,醫云好似不識,但福伯卻反應過來,“原來是星桀啊,你在這亂竄做什么?”
只見星桀從別人的傘里移到福伯的傘里,從衣兜里拿出一本書,又從書里抽出一封信交給醫云。
醫云只是一愣,星桀倒是自顧自的將信放進醫云的手里,并解釋道,“我叫星桀,原是星華鎮的一名孤兒,后來被一群壞人抓去了伏海沼澤,是星軌醫師一周前將我救下,并將我托付給星力叔。”
“今日一早他們一齊去伏海沼澤辦事,讓我照看一個小男孩,并告訴我將此信交于福伯,讓福伯轉交給星軌醫師的妻子。”
“那你就這么把信交給她,你怎么知道她就是星軌醫師的妻子呢?”福伯笑著問道。
星桀倒是古靈精怪的眨巴了幾下眼睛說道,“早就聽說過星軌醫師的妻子是一位明眸善睞,齒如瓠犀的溫柔女子,與星軌醫師郎才女貌,怎會不好辨識?”
簡單對星桀的話完全贊同,更佩服他這舌燦蓮花般的言辭,這么小嘴就這么甜,長大還得了?
醫云被這小孩夸的竟有些臉紅,只得笑著摸了摸星桀的頭,便側身去閱信。
簡單不知星軌的信寫了些什么,只知道醫云閱后臉色明顯不太好。
醫云將信裝回信封放好裝進衣兜,對福伯耳語了幾句,便要星桀帶她們去看那小男孩。
大雨不知疲倦的下著,上山的路變得不像第一次來的時候那么平坦,又或許是因為各懷心事,一路上大家默契的一言不發。
星昀家的草屋終于浮現眼前,大雨拍打著本就不是那么堅固的屋頂,莫名蕭瑟。
大家進屋,星果首先去忙活午飯了,星桀帶著剩下三人來到簡單之前住過的臥室。
床上躺著的,正是之前與簡單只有一面之緣,卻舍身救他一命的小男孩。
走近,腦海里是那個抱住自己的小小身影,畫面由模糊漸變清晰。
這是簡單第一次真正的觀察他。
精致的五官輪廓分明,濃密的眉毛承托出不符合年齡的英氣,長而微卷的睫毛叛逆的向上揚起。
最讓簡單在意的,是包裹在小男孩身上厚厚的紗布,隱隱還透著微紅的血跡。
就是這么看著,簡單竟有一絲出神。
好像時間在此刻定住,并且在某個大家看不見的角落,有些什么東西被交織在一起,又或許,本就被那無形的因緣交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