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顏很忙,張玉良也忙,只有張楚月清閑而孤獨,張玉良沒有時間來接她時,她就與阿姨睡在一個房間里。離婚之后,沈家秀去太陽花幼兒園看過張楚月一次,本來她是想坐著錢均夫租來的法拉利來的,也想借助錢均夫的顯赫身份和張玉良談談把張楚月交給她撫養的事情,但是,他們的的愛情(如果可以稱之為愛情的話)實在是太過短命——比合歡的花期還要短,當初,乍見時,合歡花剛開,從馬爾代夫回來后,雙方各生惡念,決計老死不相往來,那時,合歡花還未敗。
所以,沈家秀是一個人提著幾袋送給張楚月的衣物、食物打車來的。那時,她剛剛從和錢均夫的愛情失敗的失望中走出來,其實,這也不能叫愛情,因為他們雙方喜歡的都不是對方這個人本身,而是他們的身外之物;同樣,這也不能叫做失望,因為她與錢均夫匆匆忙忙地交往了一陣子,還去過一次馬爾代夫,開拓了視野,增加了識別真假富豪的經驗,她比之前更成熟了,不得不說,這是她離婚后的僅有收獲;只是,她與錢均夫短短的交往,也印證了她之前的想法是錯誤的,她離婚時所幻想的種種美好,現在看來,無異于是海市蜃樓,這才是她真正的失望。
心不在焉,沉浸在自已的失望里。張楚月在聚精會神地看《小豬佩奇》,對沈家秀的到來并沒有表現出激動人心、歡喜雀躍,這更加重了她的失望。
“楚月,你想媽媽嗎?”
張楚月把視線從電視上移開,點點頭。
有所欣慰,“你爸爸呢?”
“他很忙,不過會來看我的。”張楚月終于把心思從電線上抽了出來,因為電視臺是在播放廣告,“媽媽,我說,你還會和爸爸在一起嗎?”
沈家秀看了看楚月,發現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閃著光芒,于是,把視線轉向窗外,秋日的午后,明亮而安詳,陽光照在泡桐樹闊大的葉子上,反射出暗啞的光,不知道如何回答,茫然地停頓在那里。
經過長時間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鸚鵡飄飄徹底向命運繳械投降。沈家秀授意的“失敗的大律師”它絕口不提,為了換取一點鳥食,它紆尊降貴,放下它那來自亞馬遜密林深處的高貴出身,不知羞恥地取悅張玉良,它大律師長、大律師短的說個沒完。對此張玉良持謹慎的歡迎態度,與其說它是識時務者為俊杰,倒不如說它恢復了鳥為食亡的動物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