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飯店,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胖子借著酒勁,帶著朦朧的醉意,色瞇瞇地看著沈家秀,她側過臉去,看大廳里彈奏鋼琴的女子,沒想到,胖子居然伸出胖胖的手來撫摸她的手。她趕忙把手縮回來,并順勢在他的手上打了一下,光從打擊力量上來看,胖子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了女人的不悅,更別提她的怒目而視了。
胖子知道,今晚不會有任何結果了,所以,他得尋個破綻,早點離場。就在甜點上來的時候,胖子接到一個早就設置好的、用手機鬧鈴偽裝的電話,并用一個即將有三、四家上市公司CEO的威嚴語氣,要求電話那邊并不存在的對方立即把南非生產的金鋼石全部買下——“立即,馬上,全部,毫不猶豫。”他怒吼著發出明確無誤的指令,仿佛確有此事。看著他那么賣力地表演,沈家秀心里一陣陣好笑,她實在是忍俊不禁,居然真的笑了起來,前仰后合,不能自已。胖子看她那樣,知道這個局被她識破,只能是走為上計。
邊打電話邊走向廁所,胖子走進了廁所。沈家秀已然識破了胖子的詭計,所以,她的視線沒有離開廁所的出口半步。但是,10分鐘,20分鐘,30分鐘,過去了,胖子還沒有出來,沈家秀左等右等不來、情知不妙,只好如法炮制、以求金蟬脫殼。沈家秀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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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廁所,但店員對這種依次溜走、吃霸王餐的客人富有經驗,非得讓她把單結了才能上廁所并威脅如果拒不買單就馬上報警。屋漏偏逢連夜雨,沈家秀不得不再次飲下命運之神又一嘲弄的苦酒,一頓飯吃了8千多,沈家秀刷了卡、買了單、氣急敗壞逃出巴黎飯店。
一路傷心——沈家秀傷心的不是那8000塊錢,而是她居然淪落到了和這種明晃晃的假富豪吃飯、約會的地步。她發誓要把胖子找出來,并不為找補回損失的錢財,而是反抗命運之神一次接一次不公正的安排。
走在秋風如水、燈火璀璨的街頭,沈家秀走走停停、漫無目的,沮喪如夜風一樣不離左右,她欲哭無淚,生活總是給她意想不到的打擊與摧殘。走過了兩條街之后,她的心情平復了些,她已經能夠順應生活對她的懲罰了。
但在街角處,沈家秀發現那個可惡的胖子居然正在肯德基靠窗的位置神色怡然地喝著可樂、聽著音樂。于是,她的憤怒如地下運行的巖漿般不可遏制,她沖了進去,胖子見到她時吃了一驚,他本想,一個虛榮的女人即便是吃了虧、買了單,但再見到他時也會裝作不認識,因為虛榮心會迫使她忘記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即便是那個女人不甘心吃虧,有心找補點什么,但一見到他那一米八的身高、250斤的體重,怕也只得是偃旗息鼓了;他這一番理論談不上高深莫測,但在實踐中卻屢試不爽。但這一次,與他所遇見的所有情形均有所不同,沈家秀怒不可遏、氣勢洶洶,這樣的場景他倒是沒有見過幾次,但他心想也沒有什么可怕的,身上又沒有幾個錢,手機也是二手的,大金項鏈是地攤貨——他也奇怪沈家秀居然沒有看出,不過,從她前仰后合地大笑來看,她應當是看出來了。他身上唯一真實的就是他喜歡假冒富豪、引誘良家婦女的執著之心。
這么一想,胖子反倒鎮定起來——他也只能選擇鎮定,因為他兩腿被椅子卡住撥不出來。兩人并不搭話,只是怒目相向,瞪得久了,兩人都累了。
“你這個騙子,8千塊錢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