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你了!”他們一齊望向張玉良,張玉良本就有些慍怒,現在更加不悅,心想:他們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與趙玉顏的關系,為何要開這樣的玩笑呢?但轉念一想:自己本就與趙玉顏沒有什么名分,他們開這樣的玩笑,也算不得過分。正猶豫間,還是趙玉顏替他解圍,“你們就別為難玉良了,我們還是喝酒吧。”
“玉良,盡管玉顏替你解圍,但這個游戲總得完整地結束啊。”顧險峰正色道,“你就說句吧。”
“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珰。”張玉良道。
“好了,好了。大家就別再開我的玩笑了。”趙玉顏端起酒杯,“感謝大家這么些天來對我的照料與陪伴,如果沒有你們,真不知道這些難捱的日子如何度過?”說罷,她落淚了。“我先干為敬。”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趙玉顏提議,“險峰,你的新疆歷險記該收尾了。”
“我也有此意。”
一別之后,兩地相思。自從烏拉海車站把西琳與巴吐爾送上那輛開往烏魯木齊的車之后,顧險峰就再也沒有見過西琳了。自西琳走后,客棧也關門了,他也沒有地方住,烏拉海偌大一個地方,居然沒有第二家客棧。沒有辦法,他只好去烏拉海車站轉悠,西琳也沒有手機,也沒有給他留下烏魯木齊的地址,但她知道他的電話號碼,他只得等著她給他打電話。
車站的管理人員看顧險峰可憐,就讓他在車站幫著打掃衛生,晚上就睡在售票室里。5月的北疆夜里也是很涼的,售票室里那張吱呀作響的木板床以及床上的破毛毯根本抵御不了五更的風涼,他卷縮成一團,心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必須盡快找到西琳,把她帶到江南。再一尋思:她不是說那批金銀珠寶被她埋在之前的地方嗎?明天就挖出來,然后帶到烏魯木齊找西琳去。
打定主意,第二天一大早,顧險峰打掃好車站的衛生,就帶著一把鎬頭上山了。太陽出來時,他已經趕到那棵大松樹下,刨了起來,可是把大松樹周圍都刨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什么金銀珠寶。他急得滿頭大汗,站起身,打量周圍,是不是挖錯了地方,但那棵標志性的大松樹證明并沒有挖錯地方,他要去刨掩埋鐵木爾的地方,可是刨了半天,也沒有看到鐵木爾的遺體。他困惑極了,只得回來。
自踏上開往烏魯木齊的大巴起,顧險峰便開始了艱苦而渺茫的找尋西琳的旅程。烏魯木齊太大了,要想在這么大的一個地方找到一個人無異于是大海撈針,而且,他還不能報警,他怕殺死鐵木爾的事情會連累她。他每天都在火車站、汽車站閑逛,餓了就買個馕吃,渴了就喝碗羊肉湯。他每天都會蹲在大巴扎的門口,觀察來往的行人,眺望烏魯木齊6月碧藍的天空,他每天像神經質一樣給自己的手機充值,當手機的余額充到3000元時,他不充值了,他絕望了。事實已經證明,所謂的找尋西琳的旅程不過是一場虛妄的幻滅。
顧險峰暈倒在烏魯木齊的街頭,被收容站的人拉到了收容站,他們在他的手機通訊錄中找到了他的父親,并打電話讓他父親把他接走了。當時,他父親與那個少數民族女人的浪漫愛情剛剛結束,他試圖現身說法來安慰為情所傷的兒子,“除了少數幾個外,幾乎所有的女人都是騙子,她們不露聲色、不遺余力地騙你的感情、你的金錢以及一切可以被用來占有或是利用的東西,當她們拿到了她們想要的東西后,她們就會悄無聲息地離開你,用她們的話來說,就叫‘感情不和’,這是一個多么美妙的詞啊,它掩蓋了這世上一切的惡行,兒子,你還年青,還有機會找尋這世上最真最美的感情,不必為一個不值得的女人而苦苦折磨自己。現在,我的公司生意不錯,你過來幫助我吧,我保準給你找個合意的姑娘。”這番推心置腹的話說完,顧險峰還是一言不發,問得急了,他答道:“為了她,如何的苦行,都是值得的。”
在他爸爸的公司休養了兩個月后,顧險峰帶著在希望中等待、在等待中失望、在失望中哀怨、在哀怨中滿腹惆悵的心情回到京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