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音樓像是慕喬年給慕重華買的高昂的、慕重華心儀已久的玩具,在慕重華需要的時候隨時出現,不需要了就扔在櫥窗里,實用性很一般。
有時候鹿音樓甚至覺得,慕重華像是生了一種富貴疾病,在她為了家庭討生計的時候,慕重華可以躲在慕喬年的羽翼之下、活在他封閉的衣食無憂的精神小島里,他的眼淚或許比她的命還要昂貴。
鹿音樓出了別墅透透氣,正望著噴泉池發呆,然后她接到了謝云靈的電話。
謝云靈是唯一一個鹿音樓能說得上心里話的人,自她父親入獄之后,謝云靈沒少幫忙操心律師的事。
“你要訂婚了?!”電話對面那頭一聲炸響,謝云靈的大嗓門吵得鹿音樓把手機微微拿遠了點,然后聽到謝云靈反應了數十秒之后呆滯的問道:“你要和誰訂婚,不會是慕重華吧?”
鹿音樓沉默了一會,“嗯”了一聲。
謝云靈心直口快的說了一句“臥槽你瘋了”,然后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也跟著沉默下來,半天才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肯定是為了你父親的事,我都說了我來想辦法,你不用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
鹿音樓和謝云靈是高中舍友,慕重華對鹿音樓糾纏多年的事她自然也看在眼里,但奈何慕重華背后的慕家家大業大,她也拿慕重華沒辦法。
謝云靈的父母開了一家規模很大的私立醫院,她雖說從小生活優渥,出手闊綽,但天價的律師費和違約金對她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目,更何況謝云靈已經幫了她太多次了。
“我沒關系的,云靈。”鹿音樓勉強的笑了笑,讓自己的聲音盡量聽起來輕松一些,說:“只是訂婚而已,等訂完婚慕重華被送進醫院我就能脫身。”
“可你不是討厭男……”謝云靈突然止了口,兩人又沉默一陣,她才又換了語氣笑嘻嘻的說:“行,知道了,你照顧好自己,有事沒事多給我打電話!”
鹿音樓彎起嘴角很溫和的說:“好。”
管家在飯后給鹿音樓拿了一份文件過來,叮囑她務必要背熟了。
其實無非是參加宴會的一些繁文縟節,她好歹當過明星,多少也了解一些相關的規矩所以并不覺得有多頭痛,只是后面附加的訂婚宴當天被邀請的名單以及身份對應的照片讓她有些陌生。
慕重華的訂婚宴并不打算辦的過分隆重,所以邀請的人算不上多,除了慕家的部分直系旁系血親,但也湊齊了在a市里有頭有臉的人物。
慕喬年和慕重華的父親慕永善是軍人出身,早些年便是有名的富商和慈善家,因為這些年身體不太好一直深居簡出,他把星河集團也早早的交給了年輕的慕喬年掌管。
鹿音樓看著照片里慕永善雪鬢霜鬟的模樣,只覺得慕永善比在電視上見到的樣子還要蒼老不少。
她拿著文件只粗略的翻看了幾眼,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
鹿音樓把文件放到沙發一邊,走過去開門,門口站著西裝革履、頭發灰白的老管家。
管家禮貌的詢問:“鹿小姐,大少爺讓您背的東西都背好了嗎?”
鹿音樓搖搖頭,誠實的說:“還沒有,但我背的很快,明天就可以了。”
管家聞言似乎十分為難,他頓了頓又說:“大少爺請您去書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