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音樓望著慕喬年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她瞧著對方銳利的嚴肅的側臉,清了清嗓子就開始背。
慕喬年低頭做自己的事,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認真聽,但每次鹿音樓背錯了或者卡殼了他都會抬起頭用審視的目光盯著她看,鹿音樓根本不敢開小差。
等鹿音樓終于口干舌燥的背完了,慕喬年批準她回屋睡覺,鹿音樓差點磕頭謝恩,她火速離開了書房,只覺得書房里的氣壓都比外面低很多。
鹿音樓下樓去了茶水間,慕喬年沒有晚上把傭人留在家里的習慣,所以整棟別墅里格外安靜,只有鹿音樓穿著棉拖鞋踩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發出的細碎的聲音。
“音樓?”
突然慕重華的聲音從鹿音樓身后不遠處響起,鹿音樓嚇得一激靈回過了頭,就見慕重華穿著睡的很皺的睡袍,頂著青黑的黑眼圈詫異的望著她,而之所以鹿音樓沒有聽到腳步聲,是因為慕重華光著腳就下樓了。
鹿音樓下意識覺得不對勁,她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打招呼:“怎么這么晚了還沒睡啊?”
“我睡不著。”慕重華衣冠不整的望著她,他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讓本來就凌亂的短發顯得更亂了,他情緒低落的說:“能陪我說說話嗎?”
鹿音樓很想找借口推脫,但慕喬年給她的選項里只有“能”和“好”,根本沒有“不能”這個選項。
兩人坐在了落地窗前深棕色的沙發上,鹿音樓和慕重華之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起居室只開著一盞小小的環形燈,明明是很曖昧的氣氛但鹿音樓卻如履薄冰。
慕重華望著窗外漆黑的夜景發了很久的呆,就在鹿音樓以為對方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的時候,他突然出聲了:“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高中時候的事?”
他依舊望著窗外出神,語調在安靜的起居室內顯得格外縹緲:“那時候我太過孤僻,班里的同學都不愛和我說話,你那時候是語文課代表,長的漂亮聲音也很溫柔,每天早上我都很期待你來到我的座位前收走我的作業本。”
鹿音樓很訝異,因為她那時候確實對慕重華沒有太多印象,所以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慕重華像是根本不需要她回答,兀自繼續說:“那時候我就在想,我要和你考同一所大學,這樣以后每天就能看到你了,可是我母親卻要拆散我們,她堅持要把我送到國外讀書。”
鹿音樓想起自己在大學念書時收到的無數個越洋電話,的確都是來自于慕重華,甚至有一次他說要帶她私奔,鹿音樓當時就確定了慕重華的精神出了問題。
慕重華忽然轉過頭望向鹿音樓,他呆了一下,緩緩的朝她靠近了。
慕重華的眼神讓鹿音樓感到害怕,她把身體往后縮,慢慢縮到了沙發的一角,聲音緊張的對慕重華說:“我想上樓睡覺了。”
“不要走!”慕重華突然大聲說。
他貼近了鹿音樓,抬臂一下就摟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