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結了,你送上這些紙,或許會讓梁相高興,但送禮也要投人所好不是?否則送紙跟送銅錢,也沒什么區別。”
林杼頗有些惱羞成怒,說不請是因為自己玩這些小花招被看穿后的惱怒,還是因為自己考慮的不如一個孩子而惱怒,他吐一口濁氣,道:“那這怎么辦?我難道要開個造紙作坊?”
許世秋嘿嘿笑起來,道:“我問下縣尊,這多少人造紙?”
“大約有十幾家吧。”
“那就聯合這么十幾家,我說縣尊,既然咱們有這么先進的技術,完全可以把造紙作坊搞大,容納員工數千人的,這么一來就算誰想巧取豪奪,也不好下手不是?而且還能擴大規模。”
這套就是后世的資本主義,其實不能說資本主義,只能說自由市場下企業的天然職責,當然這么多年的差距在這兒放著,縣尊與余文亮能不能理解也是回事。所以說完后,許世秋就專門留出時間給兩個人思索,沒想到他們依然讓許世秋先回去。
看來這中間的差距太大,他們需要費點工夫才能理解。
從縣衙回來,許世秋一身輕松,到了家把這事跟許文穎說了,許文穎有些擔憂,他說的話實在太得罪人,以后還是不要這么魯莽。
許世秋滿口答應。
五月中旬很快就到了,關于造紙作坊余文亮與林杼也沒拿個主意出來,他們的顧慮很現實,就是怕被某些人盯上。
許世秋也不能怪他們。
這一日,許世秋照例去師爺那取經,到了縣衙,卻不見師爺,就連縣衙里都空了,只剩下幾個老書吏當值。
跟這些人許世秋也比較熟悉,于是連忙問怎么回事。
“童郡王來了。”
童郡王?許世秋很疑惑,“哪個童郡王,怎地還有姓童的……童樞密?”他不由驚呼。
老書吏笑起來,“小哥兒怕是最近讀書讀傻了,都沒聽到消息么?童樞密收回燕云兩州有功,官家遵了祖訓封王。”
許世秋當然知道,歷史上童貫通過賄賂把幽、云二州十六縣買下來,大金將土地上面的人口、財富全部掠奪一空,這才封了郡王,成了歷史上唯一一個太監封王的特例。
“郡王來這兒了怎么?”
“郡王總督北方戰事,來此巡查也是應有之意。”
歷史的車輪滾滾而過,不以任何個人的意志為轉移,該來的還是來了。
許世秋一路憂心忡忡回了家,即將進門的時候抹了把臉,這才進了門。
童貫來了,那太原之戰就不遠,靖康之變近在眼前,這是大宋一系列騷操作所導致的。如今的這場只是一系列災難的開始,隨后而來的才真正是滅頂之災。
許世秋想要往南逃,卻不知該如何跟許文穎開口,畢竟在這里好好的為什么要跑呢?說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