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日里也沒有個正經營生,更不屑于下地干活,村里是待不住的,就經常去縣城的酒館里一呆就是一天,經常是喝得醉醺醺的才回來。
今日他從一個酒友那里聽說有件好差事,一個月能賺到二十多兩銀子,只是要打通關節走人情就得先用去五十兩,所以他難得沒有喝酒就興沖沖地趕回家,想要從秦氏手里多討些銀子出來。
結果他還沒進家門就聽到自己媳婦撕心裂肺的哭嚎聲,還有兩個孩子的哭聲夾雜其中,而秦氏則是不住地摔盆砸碗的,跳著腳叫罵,罵的都是大房孤兒寡母。
他還不知發生了什么,一問之下才得知,就是他出去這一白天的工夫,天就塌了。
這么大的宅子還有那小十畝的地說沒就沒了,那他以后要帶著老婆孩子和老娘回去那座陰森漏雨的老宅子?
他可絕受不了的!
“怎么著,你這是怨我了?”
秦氏正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呢,此時一聽自己兒子的責難,頓時心如刀剜一般的。
“就你今兒要三兩,明兒要五兩的,家里還有多少銀子夠你往外掏的?當初老大留下來的銀錢,你自己數數還剩多少了?我不出去撲摟錢,難不成還等著家里坐吃山空?”
秦旭被秦氏數落的滿面通紅,還是當著媳婦孩子的面兒,這就讓他更是下不來臺了,頓時極紅了眼,惱羞成怒地說:“娘,您這是什么話?我出去還不是為了謀個好差事,到時候帶著你和曼枝還有孩子們搬進城里享福去!”
“哼,享福?我看咱家的福氣都快讓你敗光了。”
秦氏冷笑一聲,譏諷地說:“你整日里喝得醉醺醺的,難為你還能走山路摸回家來,怎么沒讓狼給你掏了去?好差事,就你這大字不識一個的德性,什么好差事能輪得到你?”
“還真有一個,我這不是就早早回來跟您商量了!對了,先不說這房宅的事兒,娘,您給我湊五十兩銀子出來,只要把關系打通了,每個月能賺二十多兩呢!”
秦旭又想到了自己的“正事”,連忙跟秦氏說了一嘴,沒想到秦氏瞪圓了眼,一巴掌掄圓了就抽了過來。
“啪”的一聲脆響,還蕩出了裊裊的回音,秦旭的臉被抽得偏向一旁,眼見著臉就迅速紅腫起來,幾個明顯的指印浮凸出來,顯然這巴掌秦氏是用盡了全力。
秦旭被抽得有些懵,眼前金星亂冒,一邊臉已經麻透了,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他半晌才回過神來,不敢置信地看著秦氏,歪著嘴巴說:“涼,你干設么打窩?”
“打你?打你是輕的,我打死你!”
秦氏氣得渾身哆嗦,指著秦旭的鼻子罵道:“咱們家的房子和地都保不住了,你還跟我說要湊五十兩銀子給你?你看我把這條命給你夠不夠?什么金貴的活計能讓你一個月賺五十兩銀子?別是被人做了局騙死你吧!”
“窩又把握,介回一定成!”
秦旭嘴巴歪著,說話也是含混不請,他又左右動了動腮幫子,感覺臉上的麻木感消褪了好多,這才重新說道:“娘,我這回真沒騙你!那個給我介紹活計的人先我一步進去的,人家現在就是每個月二十多兩銀子拿著,每日里吃香的喝辣的,過得那叫一個愜意,若不是素日里我沒少請他喝酒,這種好事兒也輪不到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