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氏雖然眼神有些渙散,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可她到底還是記得不能打草驚蛇,把聲音壓得極低。
“夫人,您平時喝的湯藥,還有洗藥浴都是一個人負責,還是說很多人都可以隨意接觸?”
莫如玥前些日子天天過來給陳王氏治病,對縣太爺家的人口配置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雖說他的官不大,但家里的仆人婢女可不少,負責伺候陳王氏的婢女就有兩個,每個小妾也都配了個小丫頭服侍著,而縣太爺本人身邊除了陳安這個心腹之外,家里還有馬夫、廚子以及兩個負責灑掃粗活的仆人。
滿打滿算下來就有十一口人了,若非縣太爺是有官職在身,恐怕私下里還有些灰色收入,否則以他的俸祿怕是也養不起這么多的人口。
陳王氏認真地回想了一下,說:“之前一直都是梅香在負責的,畢竟她在給老爺做小之前是我帶過來侍奉的丫頭,不過前幾天她忽然閃了腰,在床上躺了幾日,就是我身邊的一個丫頭春雨在管著,莫非……”
她想到這兒,眼中頓時漫上一股戾氣。
若是真有人能在她的藥里動手腳,那也就是春雨了,家里來來去去就那么幾個人,總不會是外面什么人天天偷偷潛入來動手腳吧。
現在想來或許梅香閃了腰也是有原因的,說不定就是為了方便對她下手。
陳王氏越想越覺得很有道理,牙齒也咬得咯吱作響,恨不得現在就把春雨揪進來問個清楚。
“夫人,您可要想清楚了,到底是不是只有春雨一個。”
莫如玥又提點了一句,不過縣太爺家雖然有十一口人,但是相對那些豪門大院動輒百十號人可是好排查多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那個叫春雨的丫鬟了。
“不會錯,就是她!”
陳王氏咬牙切齒地說,已經篤定了春雨就是犯人。
“那夫人就叫她進來問話吧,若是還能找到藥渣,我也好盡早調配了解藥,讓夫人免受更多煎熬之苦。”
莫如玥并非非要看那藥渣才能配成解藥,只是有了藥渣她就不用那么費腦子,直接對癥下藥就好了,畢竟現在皮膚過敏的樣子有有很多成因,若是不看藥渣的話還要一個個排查,實在很是麻煩。
陳王氏立刻就把春雨單獨叫了進來,還不等她跪下,就把手中的藥碗朝她砸了過去。
“小賤人,說!你為什么要害我!”
春雨猝不及防之下被砸了個正著,額頭上頓時被劃開了個口子,鮮血汨汨地冒了出來,瞬間就將她半張臉給染紅了。
“夫人饒命!奴婢不知道您在說什么啊,奴婢怎么敢害您,萬萬不敢的!”
那春雨也不過才是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這一下把她砸得眼前金星直冒,可還是強撐著不敢昏厥過去,而是拼命地為自己喊冤。
“你不敢害我?哼,是真當我病的不是身子,而是腦子嗎?”
陳王氏冷哼一聲,眼底盡是一片冷酷,仿佛根本看不到春雨額頭上汨汨而下的鮮血。
“你是不是以為只要你嘴硬到底,我就拿你沒有辦法?我提醒你一句,你的身契還在我手里捏著,若是我想,處理個背主的奴婢也沒人敢多說什么,到時候給你發賣到勾欄院里去,我看你還能嘴硬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