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冷冷地瞥了莫如玥一眼，話里已經帶上了明顯的偏向性，把莫如玥的狀告說成了為難，顯然是在暗示她在生事。
“大老爺，秦氏污我與杜仲恒有染，尚未弄清事情來龍去脈，就貿然上門鬧事，毀我清白聲譽，又致流言四散傳入縣城，敢問大老爺，我為自己討個公道，怎么就成了為難？”
莫如玥這回可不讓腔了，她一開口，圍觀的百姓們就舒展了眉頭，齊齊點頭稱道。
這才是秦娘子的風格嘛，所以剛才的沉默絕不是她心虛，而是事出有因。
“哼，現在倒是牙尖嘴利的，不過本官判案從不看哪一方嘴皮子更厲害，是要講究個證據的，既然秦娘子聲稱是秦氏污蔑于你，你可有人證物證啊？”
“大老爺，小的就是秦娘子的人證。”
人群里忽然傳出一個聲音，分開人群走上前來的，正是劉大叔。
他在莫如玥帶著寶寶們就去府衙之后，就立刻把騾車送去車馬行寄存，然后匆匆趕回來，實際上他跟來的目的就是要給莫如玥做個人證。
這秦娘子的性子太冷太倔，輕易不會開口求人，雖然只要她開口，那村里愿意來給她作證的絕不在少數，但那就等于是欠下了人情。
劉大叔早把秦家大房幾個寶寶看成了自己的親孫子，不說看著莫如玥的面兒，就是沖著寶寶們，這個忙他也是幫定了。
“你是何人？不經本官允許就擅自發聲，見了本官又因何不跪？”
縣太爺瞇著眼盯著站出來的劉大叔，忽地想起上次在公堂上，就是形式一片大好的時候突然有人站出來作證，讓他最終功虧一簣，如今難不成又要往事重演了？
所以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就極為不客氣，甚至隱隱還帶著遷怒的架勢。
劉大叔剛要上前跪倒回話，卻被莫如玥伸手托住手肘給攔住了。
“大老爺，他一不是犯人，二不是您家的下人，只是為我作證的證人而已，難不成不論何人何事跟大老爺回話都要跪著回嗎？”
莫如玥哪里能讓劉大叔因為她而受辱，雖說古時階級等級森嚴，民與官之間就是這么毫無道理可言，但也不是就非要動輒得咎，若是沒有什么錯處的話，反而會讓當官的落個仗勢欺人的罵名。
縣太爺一貫在人前表現出的都是愛民如子的樣子，如今這副樣子確實讓人有些大跌眼鏡。
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因此對莫如玥的問題只是冷哼了一聲，并沒有繼續追究下去，也同樣沒有讓劉大叔跪下回話。
莫如玥對劉大叔微微點頭，后者才對縣太爺拱手施禮道：“回答大老爺的話，小的姓劉，是秦家村的村民，也是秦娘子的鄰居，那日發生的事情，小的從頭到尾都看在眼里。”
“當天是秦娘子第一次帶著杜先生回家，是為了看看他和寶寶們是否能相處融洽，秦娘子對她家五個寶寶那是盡心盡力的，不僅供著溫飽暖足，還要供他們上學讀書。”
“這個先生就是因為寶寶們啟蒙太晚，她想趕在秋季入學之前盡力彌補這段缺失時間才請來的，而且聽說還是回春堂的田御醫給介紹來的，總之在此之前，咱們是從沒聽過，也沒見過杜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