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鳶這一番看似平淡的話卻像是一塊石頭,在鶴君翎本來深不見底的心海里投出一片又一片的漣漪。
他本以為自己與那傳聞中高不可攀的朝顏宮宮主喜結連理后,是不會體會到像這番肺腑之言的。
畢竟這樣為了鞏固權利,更多是為了家族的聯姻,他見過太多。
表面上相敬如賓的夫妻,有可能私下里連就寢都不在一處,更別說誕生在這種環境之下的孩子們,又有多少是被拋去有光宗耀祖潛力還愿意去真心疼愛的呢?
鶴君翎不愿自己如此,亦不愿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
但是潮流涌動中,他的聲音太過渺小,自己父親過世時他唯有與于鳶成親方可確保將軍府以及身后數十萬官兵的軍心不亂,況且長公主于他有恩,再一廂情愿的固守己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所以在成親當夜,他其實是已經做好了將未來的夫人依舊尊為宮主的打算的。
他會滿足她一切合理的要求,也會給與她陪伴,但是他最初在想這一切的時候,都是建立在責任感的基礎上。
而方才于鳶的話,卻讓他看到了新的可能性。
于鳶看著眼前人明顯是在發呆,不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想也不想的挽起食指,在他下巴上刮了一下。
然后她看著鶴君翎明顯因為自己動作而產生的新的臆想,才后知后覺這動作之間的曖昧。
真是的,誰讓他剛才那么像一只需要順毛的貓來著嘛。
但是勾出去的手指猶如潑出去的水,她只能強裝鎮定,問他是不是聽懂了自己所說的話。
鶴君翎點點頭,向她投來一個微笑。
那抹笑和昨日不同,似乎少了些階級關系之類的惺惺作態,多了些真心。
“你干嘛這么笑,怪嚇人的。”
于鳶才不要承認她差點被這笑容勾走三魂五魄。
鶴君翎看著她好不自覺紅透的耳朵,更加覺得可愛,自然回答的語氣也更加柔和。
“夫人所望,也是我所希望的,只希望夫人能給我這個機會多了解你。”
于鳶奇怪,她的本意是既然她失憶了,她對于他的私生活也就不會染指,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都和她沒有太大關系。
畢竟從一個撲街美食達人到如今坐擁萬貫家財和雄厚勢力的人生贏家,她其實除了安穩活下去,順便找找有沒有什么方法能回去之外,別無所求。
怎么,是她的話無意之間開啟了眼前這男人的自我攻略系統嗎?
但是此刻她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和他說,所以對他的話也是隨便答應下來,接著便急急的和他商量起來。
“那個,既然要了解彼此,我現在就有個主意。”
雖然鶴君翎用過了午膳,但歷經裴子落和慕容綰綰事后他的胃里存儲顯然還是消耗了大半,所以當于鳶神秘兮兮的端出幾盤菜的時候,他的肚子非常配合的敲鑼打鼓準備迎接那誘人的香氣。
“這都是你做的?”
于鳶點頭,“失憶了,但是上帝為了打開了一扇窗。”
上帝?
鶴君翎聽不太懂,但是他看著不輸自家專聘的大師傅的色澤和擺盤,就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我今天隨便炒的一盤菜,食客們可是贊不絕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