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包子需要趁熱吃,不然里頭的羊油就會隨著氣溫的變低而凝固,讓口感變得大不如前。
所以兩人暫且冷落了桌上的酒釀圓子,轉而先品嘗起那碟烤包子。
于鳶看著榮俞公主非常貼地氣的沒有使用她那一套看起來就非常金貴的餐具,而是直接從盤中用手拈起一個,放在嘴邊吹了吹就咬了下去。
然后就看到她眼中的驚艷。
但是她還是在咽下后才對她發表了對這道菜的看法。
“沒想到你居然能做的這么好吃!完全就是以前我吃過的味道!”
如果說榮俞以前的語氣都是清一色的讓人捉摸不透,她現在的整個人都散發著濃郁的喜悅之情。
“還是多虧了姨母家的好肉和各色調味品了呀。”
于鳶見她吃的滿足異常,自己也是跟著開心起來,她其實最開始沒有太多的把握,但看現在的情形,即使還有改進的余地,她這次發揮也算是不錯了。
“要是阮郎還在,他也一定會稱贊你的......”
榮俞毫不吝惜贊美之語,但是于鳶敏銳的察覺到她在提及“阮郎”一詞時候,眼中化不開的神情。
那是一種極度的愛戀和思念糾纏后,徒留下的睹物思人的情愫。
所以于鳶猜測,那個人,應該就是榮俞公主遠嫁時的夫君,那位姑墨的首領了。
“姨母若是喜歡,我會常常做給你吃的。”
于鳶無從知曉她和親路上的經歷,在她看來,那個年代的背井離鄉,車馬慢慢,想要再回到故里幾乎是遙不可及的事情,多少文人墨客為那些史書中深明大義的女子譜寫詩詞,以此紀念她們曾經多么熾熱名烈的存在于這個世界。
即便是榮俞公主這樣的身份嫁過去必不會受到苛待,但是終歸是他鄉,光是思鄉之情就足夠煎熬。
“不愧是我的小家伙,姨母以往,真的是沒有白疼你。”
榮俞看著于鳶,她其實在某些方面,一直很慶幸她的這位侄女受傷后失憶,至少她忘記了那次史無前例的爭吵,還能和她坐于一處,一入從前的談笑天地。
“小家伙是不是不曾聽過阮郎?”
榮俞此話一出,自己都覺得這句話多余,即便于鳶沒失憶前的確是得知了她要遠嫁,但是她的消息應該也僅限于那人的頭銜,更別說于鳶已經記不得以往種種了。
于鳶看著她,讀懂了她想要傾訴的想法,便也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
“不曾,但是我看姨母的模樣,應該是極為喜歡他的?”
榮俞原本沒想著于鳶能回答她,聽到她的話還驚訝了一下,但是拗不過心底的寂寞,還是輕啟朱唇,和她講著那些過往。
那時候她本執意不嫁,甚至有了剃度出家的想法,但是無奈姑墨彼時和皇城關系親密,又正值新王上位,為鞏固關系,皇帝只能從一干正統皇室親族里選擇。
所以到了適婚年齡的榮俞公主便成為了首選。
作為一國之主的妹妹,她雖然在此之前一直過的無拘無束,但是也明白自己身為公主的責任,只能妥協。
萬幸的是,她印象中的蠻夷之族并未出現。
在姑墨的新歡之夜,她的夫君雖然人高馬大,留著當地常見的絡腮胡,但是舉止溫柔,凡事都是以她的感受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