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畫似乎注意到了身后的動靜,扭過了頭,看見江懷微微有些詫異,微微動唇卻沒有出聲。
似乎是在疑惑他為什么沒有去休息。
江懷推著輪椅過來,來到樓梯圍欄邊,正好可以從這向下看到跪在地上一片的人。
他淡淡開口:“你是關心她?”
司畫聞言睫毛微顫,并沒回答,而是反問道:“你為什么這么覺得?”
“我能感覺的到你恨她,但是心里卻還是關心她,要不然你也不會大晚上跑到這里。”
這話深深的敲擊著她的心,似乎在告訴她這是事實。
沒錯,她的確心里恨她,恨她以前那么看重的人竟然背叛了她。
可是她剛才真情流露的關心與悔恨并不像假的,她毫無疑問的心軟了。
司畫微微嘆了口氣,聲音稍大的冷冷開口:“你們都起來。”
下面的人聽見聲音,下意識的都抬起了頭,看見她都有些意外,尤其是史密斯夫人。
史密斯夫人也沒有墨跡,從地上站了起來,腿完全麻木了,要不是手里有拐杖撐著,估計早就腿軟摔了。
她揚起有著歲月痕跡的臉看著司畫,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但是被司畫打斷了。
“天很晚了,我要休息了,就不奉陪了。”司畫說完扭頭就離開了。
江懷則是推著輪椅跟了上去。
司畫來到房間門口,沒有打開門,也沒有回頭,而是開口問道:“你確定要一直跟著我?”
“我認床。”
“……”
司畫突然有些無語,最終開始打開了門,讓江懷進來了。
她的房間跟他的房間相差無幾,唯一有些區別的就是多了一個門。
不是浴室門,一個江懷不知道的門。
司畫坐在床沿,注意到了他的視線,眉毛微挑,“感興趣?”
江懷聞言嘴角一勾,沒有說話,眼底泛起一絲笑意。
他就算感興趣,她也不一定會說。
“頭發都沒有擦干酒跑出去,虧你好意思準備跑去陽臺吹冷風?”司畫這時注意到他還在滴水的短發,“雖然我的醫術沒得說,但是你這么作死,腿還沒好,身體估計就垮掉了。”
面對她的批評,他并沒有惱,只是心情愉悅的看著她,強調道:“我的體質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弱。”
一般人吹半個小時的冷風就受不了了,但是他卻不一樣。
沒有像樣的體質,他根本不可能在那樣的環境下廝殺出一條血路來。
江懷墨色的眼眸閃過一絲暗芒,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捏著濕漉漉的頭發,笑著說:“畫畫如果心疼我,可以給我擦擦,這樣我會很開心。”
司畫無語的瞥了他一眼,心里罵了句不要臉,手上拿起一條毛巾扔了過去。
“自己擦干凈就趕緊回去,我要睡覺了。”
江懷接過毛巾,也沒有說話,垂著頭用毛巾擦拭著頭發。
房間突然安靜了起來,司畫無聊的看著他動作,直到突然對上了他墨色的雙眼。
“畫畫,你到底怎么樣才會接受我?”
他不懂現在司畫對他的感覺到底是怎么樣的,但是他可以肯定現在她對他并不是抱著報恩的心思了。
司畫愣了一下,詫異江懷突然的提問,久久的沒有說話。
最終,她道:“等我想找個依靠的時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