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果然與任蘇虹所說的一樣,任鵬飛再也沒說其他話,而是重復道:“你做什么?”
這一刻,田源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他猛地抬頭看向近在咫尺的任鵬飛的眼睛,就見這家伙的眼睛早就睜開,但并不是黑眼瞳,而是眼球上覆蓋了一層淡淡的灰色眼膜,相距一拳距離,正在盯著自己。
很顯然,剛才那句話并不是夢話,而是此刻這種狀態下的任鵬飛正在問自己。
而在看見任鵬飛這雙詭異眼睛的一刻,田源整個人一顫,一道聲響在腦海里炸開,就如一輪巨大磨盤正在轉動,瞬間感覺到了沉悶、壓抑、厚重,仿佛腦海里真的被裝進了一個龐大的石制磨盤。
這磨盤轟轟轉動,正在碾壓他的五感,使得與外界斷絕了聯系,同樣碾壓著他的意識,讓他思維停頓,無以為繼,更在碾壓他的記憶,讓田源一時之間想不起自己為什么在這里,甚至短暫的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覺醒后的身體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田源右臂上的隱紋瞬間舒張開來,一道龐大的精神抗力產生,涌向他的腦海深處。
正在被控制、掩埋、剪斷的思緒,在這股精神抗力趕來之后產生了強烈的動搖。
轟隆隆!
田源的腦海中仿佛地震一般滾蕩開來,他的思維恢復,記憶回歸,身份重新被認同,雙眼再次有了清明,猛地看向那眼瞳依舊灰色的任鵬飛。
如果肖隱此刻在這里的話,包括他都沒有料到,上次自己沒找到這只禁物的本體,導致對方有了警覺,所以這一次轟然出手對付田源時,攻擊力和針對性都強大了不止一星半點。
換句話說,田源再次成了接鍋俠,承受了原本不該他承受的禁物壓力。
如果換作是尋常調查員來調查該案的話,是根本激不起這只禁物這么強大的攻擊力的,反而它會隱藏后借機脫身,就像肖隱重生之前那樣。
就這么一刻,田源瞬間判斷了出來,眼前在任鵬飛身上的禁物,怕是等級至少為中等仆從。
右手握拳,隱紋帶動著精神沖擊,配合本身的拳頭力量,田源近距離一拳砸在任鵬飛的臉上。
身后傳來任蘇虹驚恐尖叫聲,這女子嚇得趕緊轉身就跑。
剛才她的視線被田源遮住,此刻田源身體一動,這任蘇虹這才看清楚原來哥哥的眼睛已經變色,且看起來有種被鬼附身的感覺。
這讓任蘇虹立刻就想到了昨晚自己的遭遇,所以她下意識地轉身跑出了臥室。
剛好跑到臥室門口時,差點與從進來的肖隱撞了個滿懷。
肖隱一把穩住她的身形,就見田源此時正好抓住了任鵬飛的雙手,而任鵬飛則完全表現出了已經被禁物控制的模樣,眼瞳變成了灰色,牙齒磨得咯咯作響。
此時即使往他嘴里塞一根合金管,怕都會被咬得稀爛。
不過田源的精神沖擊非常強悍,任鵬飛雖然被控制,但因為行為受到了精神干擾,變得極其混亂,無法形成有效攻擊。
肖隱沖過去,與田源一起按住了任鵬飛,同時啟動了自己的【吞噬】。
雖然不太敢肯定自己的隱紋能否將這關鍵禁物一舉吞噬下去,但想要滅掉它并永絕后患,通過吞噬其氣息卻是最好的辦法。
右臂的隱紋【吞噬】猛地張開了大嘴,雖然剛剛才吃東西,但這并不影響它對吸取禁物之息的本能渴望,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將它的情緒滿足并照顧到極致。
而且這并不需要挽起衣袖,直接懟上去,只要近距離下,隔空就能辦到。
哪知大嘴一吸,任鵬飛的臉色再次變得很難看,雖然蒼白沒有血色,但其體內的禁物之息卻毫不動搖。
這對于如今強大的進化隱紋【吞噬】的吞噬力來說,應該根本不可能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不行,這家伙作為關鍵禁物肯定有特殊之處,這樣吸不出來!”肖隱當即幫助田源將任鵬飛壓在床上,對跟來的高醫生喊道:“高醫生,我們掰開他的嘴,你找到那顆牙齒,直接拔出來!”
“啊!我也不知道是哪顆牙齒啊?”高醫生明顯被嚇得不輕。
要不是看見任鵬飛已經被兩名警察壓制,說不定他已經轉身跑掉了。
肖隱回道:“就是你昨天給他拔掉的那顆牙齒,那里的牙槽本來應該是空的,但現在肯定已經被另一顆牙齒占據,就是它,拔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