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通過電話,呂安如都能聽出那一巴掌有多疼。
男人用按下車喇叭表達郁悶,微機被崔大娘奪走,用哄小孩的語氣說“安如啊,我是崔大娘,桃樹精告訴你話了”
呂安如冷冷提醒“注意你的用詞。”
崔大娘讓小姑娘懟住,臉色有點難看,看眼老伴,老伴給她比個問完再說的手勢。
崔大娘點點頭,轉念想起這幾天呂安如雖然對她態度一般,但說起話來是小女生的奶聲奶氣音調,與此刻的低沉聲音截然不同。
就算在偽裝聲音,氣場如實很讓人壓抑,不像偽裝,更像被什么東西附身了。
桃樹精嗎思緒隨之被打開,端正態度恭敬說“請問守護神有什么話要您傳達”
您幾乎脫口而出,唯恐開罪桃樹精,多惹麻煩。
“你們不配再得到守護神的庇佑,回家以后把所有盆栽搬走,贈與好人家,近半年每天開窗戶時間不許超過半小時。若讓守護神發現你們違背她的懲罰,你們和你們的子子孫孫永世無法脫離病痛折磨。”
呂安如用超然物外的空靈聲音說完,掛斷電話。不給崔大娘提問的時間,無異于下達不可抗拒的死命令。
她沒關閉外婆的老年機,晾崔大娘沒這個膽子回撥來質問什么。
不過出于保險起見,避免外婆被煩事滋擾,呂安如回去便坐在外婆身邊,吃瓜子陪老人嘮嗑順便盯住微機。
閑聊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到中午了。
吃過她點菜的午飯,和小欒搭手給碗刷完,把下午的訓練往后排,徑自回到臥室躺床上睡覺。
進入夢境,鬼娃娃的心思全撲在桃樹精身上,沒興致嚇唬她,場景跟著保持原狀,照舊崔家院子。
從進門處眺望院內,鬼娃娃飄在主臥房間門口,憂傷的看著身下某個東西。貌似她的話對小女鬼影響深重啊,讓小女鬼不敢靠近桃樹,怕凍到喜歡的桃樹精姐姐。
呂安如走到鬼娃娃身前,直白問“桃樹精還沒出來嗎”
“出來了,桃樹姐姐把花環留給我,又回樹立了。她還和我道歉呢,說力氣只夠編個花環,有負承諾了。”
呂安如指頭點在鬼娃娃低垂的額頭,厲聲警告“別哭啊,桃樹精用元神入夢,你再給她傷次,你知道會有何種結果。”
“嗯,我不哭。”鬼娃娃抿緊嘴,竭力憋住想哭的。
給難受狂壓回心底,望著地上花環,道出蹩腳的請求“麻煩你幫我戴上它,只有你能觸碰到我。”
“花環和你不是同種物質,我能碰到,不代表我可以把花環轉換成靈體狀態,你別報太大希望啊。”
呂安如俯身拿起花環,往鬼娃娃頭上一放,花環穿過煙狀身體,直直落在地上,震落兩朵粉嫩的桃花。
望著它從出生以來收到的第二個禮物,卻依舊無法好好保存,百般酸楚涌上心頭,鬼娃娃閉上眼睛抿緊嘴,阻止再次想哭的沖動。
“你全名叫什么啊”呂安如光知道鬼娃娃小名。
“我沒有全名,我媽媽死的早,我嬰兒時候她就離開了。”
小女鬼背過身去,想學人類把頭貼在墻上,尋求個短暫的依靠,可頭穿過墻面,小小的渴望依靠心愿也告吹了。
“哦。”
呂安如單字應完,找根木棒在土地上畫個圈,朝鬼娃娃方向留出口,圈內寫行字我身邊的鬼娃娃。
鬼娃娃很難受,沒心情看呂安如亂搞什么,可一股燒焦東西的味道傳入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