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同自然是不認同母親的話的,可是他也沒有出言反駁。
“發昏當不得死。還是得打起精神來,想辦法破綻破綻。”盧太夫人道“偏偏那左先生這幾日出京去了,咱們也難見他。”
“母親也不必過于憂心了,等左先生回京兒子去拜訪他。”岑同道“您且靜心安神,保重身體最要緊。”
“我這把老骨頭有什么大不了”盧太夫人忍不住長吁短嘆“你還是去看看云丫頭,別叫她為這件事委屈壞了。”
“多謝母親想著,我一會兒再去看她。”岑同道“她不是個心小的,母親也別太擔心她。”
盧太夫人點點頭說道“不必在這里陪著我了,說來說去也只是個鬧心。你且出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倒還好些。”
盧太夫人脾氣強硬,如今雖然老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遇到憂心的事最不喜歡有人在旁寬慰,所以家里的小輩們都沒有在她身邊陪著,害怕適得其反。
岑同聽母親如此說不敢違拗,又說了兩句安慰的話便起身告退了。
想了想,終究放心不下女兒,便到岑云初的住處來。
臨溪在桌子旁磨墨,扶嵐則在窗前打理那盆剛開的素心蘭,岑云初則正在專心臨帖。
三個人見岑同到了,都放下手里的事起身問安。
“早起吃過飯了沒有”岑同坐下問女兒。
“吃過了,”岑云初親自給父親倒了茶端過去“父親去看過祖母了”
“剛從那邊過來,”岑同接過茶盞道“老太太還問起你。”
“父親覺得這茶如何”岑云初笑了笑問“我昨日叫她們收拾箱子的時候找出來的。”
岑同抿了一口,說道“京城的人喝不慣白茶,實則白茶最對我的脾胃。都說陳酒新茶,可這白茶卻相反,越陳越有味道。”
“我也最愛喝白茶,這個還是咱們那年去閩州的時候得的,”岑云初道“是最上品的白牡丹。”
“云初啊,剛才你祖母說等左先生再回京的時候,可去求他給化解化解,”岑同還是開了口“我想著到時親自去拜訪他。”
“不必了父親,”岑云初斂去臉上的笑意“隨它去吧”
“這怎么成”岑同急了“此事關乎你的命運,豈可兒戲。”
“父親不是也不信這些”岑云初道“何必再去求那神棍”
“話雖如此說,可終究對你有妨礙,”岑同道“我是怕你”
“您是怕我嫁不出去嗎”岑云初笑了,妍麗不可方物“便是一輩子不嫁又能怎樣我是不在意的,勸您和祖母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岑同看著女兒,心里五味雜陳。她到底年紀還小,涉世不深,不知道人言可畏。
“這件事我自有道理,”岑同道“只要有為父在,自當為你料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