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癵“姑娘不說,我都忘了。”呂媽媽打著哈哈道,“人家說夢見馬是有喜事,這不,姑娘的喜事也近了。”
“呂媽媽,你的小孫子有三歲了吧我記得那孩子是屬鼠的。”徐春君笑問。
呂媽媽愣了一下,不知道徐春君為什么忽然就提到了自己孫子。
但她很快就接上了話“五姑娘記性真好,可不是嘛這孩子都三歲了。”
“你家大兒媳婦如今在廚房管白案,很是伶俐能干,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徐春君對呂媽媽一家了如指掌,“你們老公母兩個也該享清福了。”
“我們天生的奴才命,什么享福不享福的只要身子骨還成,多在主子身邊伺候幾年也是心甘情愿的。”呂媽媽臉上笑著,心里卻開始打鼓了。
徐春君可不是一般人,從去年春天到現在,也不過一年的時間,她可沒少領教徐春君的厲害。
“媽媽的忠心大伙兒都是知道的,可是忠心不一定就能辦好事。”徐春君微微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但還是一團和氣,“這些日子家里事多,我沒能容出空兒來跟你詳談。今天沒什么事,就想跟你把話說透了。”
呂媽媽的小眼睛不安地四下看了看,有些拘謹地說道“五姑娘這話不知從何說起難道忠心也有錯兒嗎”
“呂媽媽,你是太太的陪房,當然會一心維護太太。可我問你,太太是徐家的人,還是魏家的人呢”徐春君秀眉微挑,直截了當地問呂媽媽。
“這”呂媽媽不禁打了個突,“太太當然是咱們徐家的人啊”
“媽媽既然知道這一點,那就好辦了。”徐春君面色舒展,如今的她比以前更加端莊恬美,舉手投足都是十足的閨秀風范,“太太娘家人來鬧,是你去報的信吧”
“五姑娘”呂媽媽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我只是去外頭買東西的時候,碰見魏家的婆子不免多說了兩句。并非有意”
“呂媽媽,我不是三歲孩子。”徐春君恬靜地直視著她,呂媽媽卻抵擋不住這并不凌厲的目光,把頭低了下去。
“我的性子你也知道,若沒有十足把握絕不會跟你說這些。”徐春君說道。
“姑娘既這么覺得,那老奴也沒什么可辯駁的。”呂媽媽低了頭,她覺得自己還是少說為妙。
“我之前就說了,你到了這個年紀,也該享享清福了。何況你還有兒子孫子,一家人平平安安,團團圓圓,這就是福氣了。”徐春君此時才找她,就是不想讓紫菱在出嫁的時候還擔心,“別像那匹馬似的,踢倒柱子,砸死了自己。”
“五姑娘,老奴什么也沒做。”呂媽媽哀求道,“太太已經這個樣子了,你就別和我們計較了。”
“呂媽媽,這世間的路有很多,你可千萬別往絕路上走。”徐春君早看穿了一切,“今天我只給你一次機會,指條明路給你。你若還是執迷不悟,賠上的可是你全家。”
呂媽媽握緊拳頭,手心里全是汗。
兩樣心思纏斗著,竟分不出高下來。
徐春君也不催她,只是慢悠悠地喝著茶。
良久,呂媽媽癱倒在地上,脫力似地問道“不知道五姑娘說的路是條什么路”
“這條路叫做將功贖罪。”徐春君粲然一笑,窗片邊的茶花都失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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