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瑜道“我來見玄禹大師”
知客僧看了沐清瑜一眼,那些來上香的香客,想見住持大師的多了。住持得道高僧,能得他,指點幾句,煩惱皆消。但那些人想見住持大師,都會先布施豐厚的香油錢,這位施主什么都不做,直接就想見住持大師
他道“住持大師參佛閉關,平時不見客”
這倒也不算他撒謊,玄禹大師不僅在白云寺,便是天下佛門,都地位超然,他佛法高深,的確不輕易見人,除非他自己想見。
所以那些即使布施了很多香油錢的,也未必就能見玄禹一面。
能得玄禹想見之人,自然便是有緣之人。
沐清瑜道“那煩請通報一聲,前些日子,蒙住持大師賜茶,很是感謝,今日又來聆聽高論”
前些日子見過住持大師的
知客僧有些懷疑地看了沐清瑜一眼。
這位施主衣著不尊貴也不普通,顯然,她身后的地位既不尊貴,也不是普通平民百姓。年紀不大,一副花容月貌,但卻十分從容,眉目間沒有大家閨秀那種端莊婉約,但神色淺淡疏闊,灑脫自如,好像一從修竹,自有不同一般的風骨。
這種風骨,他在很多文士身上看到類似的,但似乎又有不同。
或許是哪家看重的女郎,所以才有這樣的氣度。
但這里是皇家寺院,連皇上都曾親自前來,便算是官宦家看重的女郎又如何不出香油錢,還張口就要見住持,那是不成的。
知客僧似笑非笑地道“施主不如先去大殿拜佛待拜佛過后,貧僧再行通報”
那里便有布施箱,拜了佛總要投些香油錢。
沐清瑜心中有事,完全沒想到一個知客僧竟然在布施香油錢這上面糾結。
她只看出這知客僧是故意在推托,想的卻是,莫非玄禹和尚不想見她,所以早前傳了話,知客僧才拖著不肯通報
這讓她略略凝眉,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是來拜佛的,我只想見玄禹大師。”
知客僧臉色微微一沉,道“這位女施主好不醒事,住持大師是你想見便能見的貧僧剛才說過了,住持大師參佛閉關,不見客”
他滿臉的不耐和嫌棄。
“你并未通報,怎知住持不見客”
“還需要通報嗎若是人人想見住持就能見到,這護國皇寺豈非成了菜市場”說著,他還鄙夷地看了沐清瑜一眼。
明明穿的也不差,不像差錢的主,卻這么摳呢,香油錢都舍不得
他做知客,這個大殿的功德箱是他每天負責開箱的,白云寺里香客多,雖然不是都是有錢人,他還是每天能沾不少油水。
沐清瑜挑挑眉,她瞬間明白了,這知客僧為什么一直暗示要他去大殿里先拜佛,然后才肯通報這倒是稀奇了,一個護國皇寺的知客僧,竟然還看人下菜碟了
玄禹老和尚也不行啊。
她忽然覺得意興闌珊,或者她不該來這里,而是應該去滌心庵
所以,她轉身就走
知客僧見她原本是奔著直接見住持大師而來,他暗示了好幾句,不捐香油錢也就算了,還轉身就要走。他輕啐一口“一毛不拔的還想見住持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說謊也不怕拆穿,住持大師的茶也是你配喝的”
他也轉身要回去,看著那功德箱,他就覺得很是滿足。
這里面,有一半是他的。
早知道皇家寺院的香油錢這么多,他在那偏遠小寺里做什么首座還是見識不夠,要是早來這邊,都不定手頭現在多豐厚了。
這時,迎面一個僧人匆匆而來。
知客僧立刻迎上去,合什道“玄立師叔”
這位是白云寺的四大班首之一的西堂,他自是不敢怠慢
玄立問道“剛才是不是來了位年輕女施主”
知客僧一怔,道“是,不過她又走了”
“走了”玄立急了,忙道“走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