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明遠剛想不管不顧地說選十耳光,又默默閉了嘴。
面目全非
只挨二十板子,他雖有些丟臉,但只要把沐清瑜那邊搞定,事情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而且他接受的是東夏的律法懲治,與西唐那邊關系不大。
但若受的是西唐太子的十耳光,看著是輕微一些,也未必能輕到哪里去,若真的面目全非,哪有官員相貌不端可以為官的
而且讓西唐人動手,丟了東夏的臉,即使沒有面目全非,他這吏部尚書也做不成。
此時他無比后悔。
一悔不該在孔宜佳幾句哭訴之中昏了頭,沐雍是嫡子,是他疼愛的兒子又如何再是疼愛兒子,也越不過自己去
二悔不該狂妄自大有恃無恐,認為去找沐清瑜,那便是手到擒來。如今連沐清瑜的面都沒見著,卻把自己置于這樣的境地。
三悔太過自信,沒見過李澄御的面,便以為是無關緊要的紈绔,官威壓人不成,如今反被制
一板子又一板子,打在身上鉆心的疼。
他恨沐清瑜,也恨沐雍。
那賤婢,沒事開什么漪云樓招惹西唐太子,讓他如此吃虧。
那逆子,天天闖禍,若不是為了撈他,自己又豈會顏面盡失還受皮肉之苦
南城都司對沐明遠還是有些怵的,雖然楚王殿下在這里,他還是對衙役們使了個眼色,原本正常的板子要十成力,衙役們只敢用了七成。
但即使如此,一向養尊處優,連手指頭都不會破點皮的沐明遠的尊臀,還是受不了。
十板子下來,血肉模糊,好不凄慘
沐明遠直接昏迷兩次,又被疼醒。
李澄御笑嘻嘻“哎呀,老匹夫不經打啊,你們東夏的差役怎么回事,沒吃飯呢這板子打得軟綿綿的”
楚景弦當然也看得出衙役們放水了,但他不能指出來。
南城都司勉強道“李太子說笑了,差役們打人自有標準,不會手軟”
李澄御道“算了,既然板子這么軟,剩下的十板也沒有打的必要了。本宮還是去皇宮和你們的皇上說道說道,這位吏部尚書沐大人要將本宮滿門抄斬的事吧”說著,他轉過身,竟就要走
悠悠醒轉,正覺得全身火辣有如身在地獄的沐明遠,一聽這話就恨不得回到一個多時辰前把那時的自己狠打幾個巴掌。
眼見得說走就走的李澄御已經快要走出門檻,而楚景弦和方照逾竟然毫無表示,他急了。他破音嘶喊“等等”喊完,見李澄御轉過身看他,他才松了口氣,滿是怨念地看向楚景弦二人。
楚景弦不理會他,去皇上面前說道什么的,真正要倒霉的只會是沐明遠,沐明遠此人不配為夫,不配為父,他若倒霉,才是大快人心的事呢
方照逾撫著胡須,也是裝自己不存在。
吏部尚書雖是管著官員們的升遷,但他是禮部尚書,他這個品階的官的升遷與否,可與沐明遠沒有關系。
沐明遠要是真把西唐太子怎么著了,他這個禮部尚書責任重大。
所以方照逾除非是傻到家了,才會為沐明遠這個差點害了他的人說好話。
李澄御轉回頭,目光輕慢,語氣不善“你是在叫本宮嗎”
沐明遠早已經把自己的處境衡量清楚。他固然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但身處逆境的時候也能迅速彎下腰,不然他也達不到如今這樣的官位。
他忍著痛,滿臉屈辱地道“李太子,你誤會了,他們絕無手下留情,如今本官,本
官生不如死,疼痛難忍。若李太子尚不滿意,可令他們用盡全力。本官,本官絕無怨言”
李澄御對南城都司道“聽見沒有這是你們這位沐大人主動要求,若誰再循私,本太子不找你們目的了,就找你這位南城都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