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的內宅里就孔宜佳一個。
張姨娘死時,他心中也有察覺,知道是孔宜佳暗中動的手。
但是孔宜佳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何況她一個,也完全滿足
他于床笫之上的所有需求,那些個女人,沒了就沒了。
他那些姨娘小妾的死,他并不在乎,但沐黃楓的失蹤,他也曾派人找過,但發現竟然是孔宜佳動的手后,他不但撤回了所有人,還抹去了孔宜佳那些沒有處理干凈的尾巴。
反正他有兒有女,少一個庶子也無所謂
以至于現在,沐雍就成了他唯一的兒子。
他有心想不管這害得他這個老子挨板子的逆子,但總不能讓沐家絕后。
他收斂了怒氣,對管家道“武忠,拿我的帖子,去請荀院正給雍兒治傷”
御醫院院正荀承恩,四品,他的名帖足夠請這位院正到南城都司牢里走一趟了。
管家武忠應聲,立刻下去辦了。
高燒,讓南城都司都不得不通知沐府,顯然癥狀不輕,馬虎不得。
武忠走后,孔宜佳又眼淚汪汪了。沐雍渴望不能有事,那是她在沐家的立身之本,傍身之基。她道“老爺,妾身去給雍兒送些飯菜和衣物吧”
沐明遠一聽沐雍的名字就氣不打一處來,卻也只能忍耐下去,道“去吧”
孔宜佳聽出這兩個字中的冷淡疏離,心里一驚,但心疼兒子的心思占了上風,也不敢再觸沐明遠的霉頭,立刻下去準備了。
漪云樓二樓右邊的雅致單間,一個年輕公子獨自點了一桌菜,他一邊有滋有味的吃著,一邊看一下門外,好像在等什么人。
不一會兒,門被推開,一抹藍色映入眼簾。
年輕公子立刻起身,拿袖子把嘴巴一抹,精精神神地抱拳道“毅卓見過沐姑娘”
這年輕公子竟是安太傅的孫子,也就是前幾天和沐雍七公主一起來漪云樓鬧事的安毅卓。
沐清瑜輕笑一聲,道“你這身衣服是不想要了哪有用袖子擦嘴的”旁邊還放著酒樓特備的帕子呢。
安毅卓毫不在意,笑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家又不窮,我要太給我爹省銀子,我爺爺都要罵我小家子氣”
這是什么邏輯
沐清瑜習慣了他的隨性,道“挨了十板子,不好生養傷,又急著見我有什么事”
安毅卓笑嘻嘻“南城都司是個很有眼力見的,板子打的看著嚇人,其實不太重,再說我早有準備,沒怎么傷著。沐姑娘,我還是想去青州大展身手,你就答應了吧”
沐清瑜無語道“你得搞清楚你的身份。你是你爺爺唯一的嫡孫,被他寄予厚望。青州貧瘠,災多民苦,那邊的事不好做。我能同意,你爺爺也不能同意啊”
安毅卓道“只要姑娘你同意了,我自然能讓爺爺同意”
沐清瑜不解“你的身份正經走科舉,也不過兩三年時間就能嶄露頭角。濟寧堂說到底只是一個民間組織,薪酬也并不是很高遠,遠沒有科舉前途廣大。你要放著大好前途不要,去濟寧堂做一個默默無聞的管事”
安毅卓沒答,坐下拈筷子吃菜,又問沐清瑜“吃過沒也吃一口”
沐清瑜看著桌上好幾副碗筷“你還請了別人”
不對呀,請了別人,自己先吃上了
安毅卓道“沒有,就是備在這里”又道“漪云樓的飯菜真好吃,你說我什么時候也能讓李大廚親自給我做上一桌菜,讓我一個人吃個痛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