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一個老人若是因為貪杯醉了受了些風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到那趙熙泰孫有年等人似乎一直在謀算著威武侯府,她就不得不重視了。
和外公說了會話,見他有了倦色,沐清瑜便讓他休息,裴霽許是病后精神不好,許是剛跟沐清瑜聊了會兒心情松快,很快就睡著了。
出了屋子,沐清瑜便叫來周沉“周爺爺,外公當天晚上喝的是什么酒”
酒窖在正院旁邊的一個院中,雖小,但也能存上二十斤,那院子離得不遠,也無人住,方便取用。她都選用兩斤裝的小壇,有四五個品類。
但這些酒,都是她嚴格挑選的。
周沉回憶道“是白黎酒還是菊秋又或是瓊露”
沐清瑜道“你不知不是你拿過來的嗎”
周沉撓著頭,道“不是,我叫秋海去拿的他拿來給我,我再給老爺送過去”
秋海沐清瑜知道,是聶善的外孫,人很機靈,腿腳也勤快。
“把秋海叫過來吧”
不一會兒,秋海被叫過來,這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周沉不等沐清瑜發問,但道“阿海,大前天夜里,我讓你給老爺取酒,你取的什么酒”
秋海想了想,道“小人取的玉綃春”
玉綃春是沐清瑜自己釀的,她道“你取多少”
“一壇”
“剩下的酒呢”
秋海道“啊,在酒窖”說完才發現小小姐問的不是他,而是周爺爺。
周沉道“我將酒裝進一個二兩的酒壺,剩下的放在西偏院的空房里。又叫廚房配了幾個菜,老爺不讓我候著,我就去睡了這酒,應該還在那空房里。”
沐清瑜輕嗯了聲,秋海腿快,人也機靈,立刻就跑過去拿,還真拿過來一壇酒。
周沉道“就是這個”
秋海卻道“不是這個”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周沉驚訝道“阿海,怎么不是這個”
秋海撓著頭,吭吭哧哧,臉都漲紅了,顯然是想說,卻又不敢說。
沐清瑜道“說吧”
秋海在小小姐目光注視之中,終于道“我拿過來的時候,發現壇口沒封緊,我就聞嘗了一口,這個,不是這個香氣”
周沉怔住,看著秋海的目光有些責備,秋海也是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他知道,身為家奴,哪怕只是偷嘗了一口,也是不該的。
沐清瑜一聽就覺得不對。酒窖里的酒,都是封好的,一壇拿出來便不會再放進去,怎么會有封口不緊的情況
而且,這酒窖也不是誰都能去,就周沉有鑰匙。
有時候周沉有事脫不開身,而裴霽又要喝酒的時候,才會叫人拿著鑰匙去取一壇來。
裴霽的主院里侍候的下人,都是信得過的人。
而且周沉每隔天會下一次酒窖檢查。
周沉也覺得不對,他皺眉道“窖里不可能有沒封好口的酒,那樣酒氣不是散了”倒也不至于就散得多厲害,畢竟是壇口向上的。封住壇口之物也甚緊,但開過一次后,這酒便不利于再在窖中存放了。
沐清瑜看秋海“你去取酒時,是直接去的嗎”
秋海點頭“是呀”
周沉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
沐清瑜看了周沉一眼,道“先看看這酒”
酒倒出來,是玉綃春。
沐清瑜遞給秋海“你再喝一口,看跟你當時取的酒有何不同”
秋海舔舔唇,接過酒碗,喝了一口,咂咂嘴,才道“都很香,不過,我取的那壇更夠勁”
沐清瑜沒再說什么,轉過身就要離開,周沉腳下一動,追出兩步,又頹然停下。
秋海撓頭,酒都是挺好的酒,什么酒都沒問題吧他想到什么,頓時憂心忡忡起來,他這偷喝了酒,小小姐要怎么懲罰他不會把他趕出府吧
他抬手給了自己一記,都怪他嘴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