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當了多年皇上的,哪怕心中再是悲痛,臉上已經看不出來了。
君臣們說了些閑話,也談了些國事,皇上便覺得很疲乏了,但是,他不想回去那凄冷的寢殿,他不放行,這些老臣自然也不能走。
這時,突然有人飛奔而來,遠遠的就高喊:“有逆賊沖宮門,有鎮車將軍余孽伙同當年云崇軍,沖宮門!”
明崇駿孔熹臉色都變了變。
沖宮門?
鎮國將軍余孽?
云崇軍?
想當初,鎮國將軍,是何等的榮光,云崇軍,是東夏所有軍隊的驕傲,多少人以能入云崇軍為驕傲?
可現在,他們竟然和叛軍,逆賊這樣的字眼連在一起。
接著,又有人報:“鎮國將軍遺有一子,帶云崇軍沖宮門!”
這消息就更讓人吃驚了。
當年鎮國將軍滿門抄斬,怎么會還有一子?那一子是怎么活下來的?
皇上驟聞此事,心中的殤慟還沒有消,又變成了又驚又怒。他喝道:“江翌呢?”
那人報:“禁軍右統領沈誠年反了,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反了,巡城衛姜統領反了,江統領正帶著剩下的禁軍與他們對抗,情況危急!”
一聲聲的反了,讓皇上的臉色陰沉得似乎能滴出水來。
他們偏要趕在陽兒出殯之時反,這是算計好的?
甚至,陽兒的死,也是他們算計的吧?
不然,
此時,宮門處,沈誠年大喝道:“云崇軍,迎少主!”
眾黑衣人高聲呼喝:“云崇軍,迎少主!”
就見東面的街巷,一匹駿馬踢踏而來,馬蹄聲聲,仿佛響在所有人的心里,馬背上,一個身影頎長挺直,背脊如松,他的臉上,帶著一塊做工精美的青銅面具,面具之上,線條流暢,只是青銅的顏色深黑厚重,看著有些詭異陰森。
面具下露出了一雙精光四射的眼。
那雙眼里,有冷靜,有漠然,有冷厲,有仇恨和勢在必得。
江翌心中一動,立刻就想到李驚風所招供的,他大聲道:“神熙樓主,你是鎮國將軍的后人?”
一人官員叫道:“哪有什么鎮國將軍?那是叛賊顧祁珩!”
這人的話讓馬背上的面具男子眼神一厲,一甩手,一道光芒自他袖中打出,那官員還待怒罵幾句,卻捂著喉嚨,再說不出一個字,指縫間,鮮血瘋狂涌出。
他喉中發出咯咯的聲音,歪倒在地,怒目圓睜地死去了。
江翌救援不急,對著那面具男子神熙樓主道:“九皇子之死,果然是你一手算計的!”
神熙樓主淡淡一笑,一伸手,竟舉起一塊四爪金龍令牌,他輕嗤一聲,道:“楚朝陽嗎?還多虧了那個蠢貨,本尊才能把這么多的人帶進皇城,埋伏在京城之中,等待今天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