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陽司在,正一道在,不可能允許出現道術層面上的漕幫幫主,但是成為武行的漕幫之主,這卻也不是不可能。
當年羅祖爺,如今李五爺,這還挺順口的。
“江湖人要守江湖的規矩,不守規矩,便是地位再高,總有垮臺的那一天。”曹勝刻板的聲音從后方響起。
李達回頭恭敬道:“之前多謝大人相助。”
他的確是請了這位禮部尚書幫襯,對方也同意了,但是沒想到對方這么給力,直接硬頂漕運總督。
假如沒有對方相助,他這個漕幫幫主絕對坐不穩當,這已經不再是‘舉手之勞’了,應該說是某種政治投資,所以李達很有逼數,這個走路很搞笑的尚書大人就是自己新的靠山。
無論是陽司還是朝廷上。
曹勝瞇著眼道:“我沒有幫你,只是官員如果不守規矩,結黨營私,那么破壞的就是朝廷的秩序。”
李達一凜,試探道:“大人,那位總督到底是為了什么才直接插手武行?”
“你想知道?”
“恩!”
“我不告訴你。”
“……”
……
漕運總督的船停在揚州附近的一處舵口上,東南幫的一行人站在船頭,老管家尤不甘心的道:“大人,漕幫內務是總督大人分內事,就算他是禮部尚書,只要大人堅持——”
老管家還沒說完,黃總督便冰冷的看了對方一眼,那張圓圓的臉上此刻卻多了一種強勢的威嚴,仿佛他便是腳下這江、這水,周圍的水汽一下子凝結,膝蓋下意識的就向下彎曲。
“本官做事,需要你來插口?”
“不、不,草民不敢!”
看著周圍黑洞洞的銃口,老管家面色蒼白,他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眼前這位可是朝廷三品大員,遠不是他能指揮的。
“告訴琉球的那位侯爺,這事本官已盡力,但曹勝在場,實在有心無力,我相信侯爺能理解的。”
“是,草民告退。”
老管家低頭匆匆離開,很少有人知道,東南幫大商人大海盜的靠山,其實是駐守臺灣的一位鄭家侯爺。
“大人,是不是回去?”
“等一下。”
下屬不解,但也不敢多嘴,這一站就站了半天,霧氣朦朧的江面上,一張竹筏緩緩劃來,一道高挑的身影現身,丟死狗一樣將黃通丟在甲板上。
“都說虎父無犬子,反過來倒也說的通,”項獄語氣帶著嘲諷。
黃總督面皮抽了抽,揮手將其它人趕退,這才臉色一垮,“乖侄女,你倒是留點面子給叔叔我啊,這可是我親生的。”
“呵,就是給你面子才留他一條命,看到我這‘表哥’,我就猜到是你派人拖延我,我這表哥的行動怎么可能不在你的掌握中。”
黃總督面色復雜:“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是身在朝堂更不由己,不到萬不得已,我怎么會讓我這親兒子去兵部做這‘人質’。”
項獄皺眉:“朝廷的事我不懂,但是新舊黨爭已經激烈到了這個地步了么。”
“你知道是誰寫信給我說情的,是臺灣的新月侯!”
“那個老皇帝最寵愛的侄女?”
“一個女侯爺還不至于讓本官這么難做,看似這件小事是女侯爺所為,但她背后其實還有人,那個人我不敢有半點反抗。”
“誰?”
“當今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