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心涼!
“大、大人,這樣一來,我、我——”
“惡叟,按我《大明律》,賄賂官員超過五十兩,要受什么處罰。”
“剝皮、沖草人,”惡叟目光一亮,躍躍欲試。
“可是、可是這樣一來,便等同于同時得罪了文黨和東江黨,那晚生的下場……”
李達笑瞇瞇的,也不答話,一個邊緣黨派中的邊緣人物,得罪自己這個東廠大佬,這結局根本不用想就知道。
“下官明白了,只是萬一——”朱由猶豫半啥,最后頹然道。
“沒有萬一,你替東廠做事,便是替陛下做事,現在正值用人之際,你只要把此事辦妥,本官保你一個前程!”
燈燭搖蕩,照耀的李督公臉色昏暗不定,半個身子隱于陰影中,黑暗仿佛變成他的化身。
……
三日后——
探花郎、趙三如還有兩個交好的同窗正拿著一封寫好的奏折,略顯不安的走在奉天殿的路上。
雖然探花郎已經盡量把‘封神暴動’一事歸咎于天災,需開祭天大典以祈福求安,但是陛下會不會因此大發雷霆、會不會認為自己受人指使,這都是未知之事。
“放心,此事我們已經盡量小心,只我們幾個知道,陛下不會認為我們串聯勾結。”
趙三如安慰對方,也安慰自己,他是大學士趙應春之子,而此事已經跟父親趙大學士打好了招呼,只要不像前明那般動輒百官抗議,那么便不會出事。
“徐兄。”
“錢師兄。”
“成學長。”
四人越走,國子監的熟人就越多,等感覺到不對時,四周已經圍繞了黑壓壓的一大批人。
“你們、這是要到那里去?”趙三如遲疑了下,問。
沉默的人群中,一個學長率先開了口,語氣激憤、帶著某種狂熱,“趙師弟干的這等大事,難道不等我們嗎?”
“你們怎么知道?”探花郎感覺不妙。
“二位放心,我們一定和你們共進退,便是陛下知道我們這么做,也只會欣慰我們為國為民的公心,我們絕不會出賣你的!”
“是啊,這一期監生應當共襄盛舉,說不定此時此景,同樣能流傳后世!”
“是啊,難道趙兄這東江黨看不起我們這些外人嗎?”
“保家衛國,正在此時!”
趙三如頓時明白,這些同期估計不是來共進退的,而是乘機撈取政治資本的,他們大多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甚至還有一些官員在逐漸靠近。
‘壞了,事情鬧大發了。’
趙三如畢竟做這事的經驗,這都快走到奉天殿門口了,他還沒有掉頭就走的厚臉皮,面色僵硬片刻,最后只得硬著頭皮向前走。
門內是黑壓壓的一批人,而在皇城城墻之外,同樣躲著一群東廠番子,個個目光發綠,饑渴燦爛。
“大人,一下子就撈這么大一票,這么刺激嗎?”某位東廠惡人激動道。
“當然,要干就干大的,不然還以為我們東廠是吃干飯的。”
“那等會以什么名義抓人,擾亂朝綱怎么樣?”惡叟建議道。
“那都老掉牙的玩意,不用。”
看著不遠處黑壓壓的人群,李達摸著下巴,想了片刻:“雙、雙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