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靜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趙小鷹根據他在這半年潛伏得到身份、人脈,成功找到機會混入了漕幫,在一個碼頭上跟幾個漕丁吃酒吹牛,然后‘砰砰’幾聲,喝加料酒的那幾位一個個栽倒在桌上。
“我認識的都是漕幫底層人,根本就接近不了那棟宅子,而且我也不會拳術,要不,我在外面給你們放風?”趙小鷹在做最后的掙扎。
“不用,我們也不會去刺殺那人的肉身。”
一人換上了漕丁的粗布麻衣,然后毫不猶豫的往他背后拍了一張符。
趙小鷹只趕到渾身一冷一熱,像是先灌了一桶冷水再灌上一桶熱水,全身毛孔刺激的張開,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一陣輕飄飄的感覺冒了出來,透過窗戶看向外面,只感到外面世界完全變了個模樣。
原本擁擠雜亂的碼頭上現在被灰光給覆蓋,從光芒之中,隱約可以看到有大量的人影在忙活著什么,碼頭之外,整條江上都被白茫茫的霧氣給籠罩,霧氣像是有活性的在蠕動一般。
“李賊麾下高手密布全城,不可力敵,并且正施展妖法血食江河,只有逆江而上,破其妖法,才能重傷他,你熟悉這江南的各處水道,這也是為什么我們需要你們的原因。”
趙小鷹回頭,卻發現眼前二人已經大變模樣,一個身穿八卦授衣、兩眼碧綠,衣上點綴著燃燒著的焰花。
另一位則是一身純白色道袍,背掛長劍,渾身散發著一種凌然不可侵犯的氣質。
三人相處多日,趙小鷹還是頭一次不敢直視對方,就像是兩座大山突然從天而降,下意識的害怕和顫抖。
“走吧,”八卦道人穿墻而出,頭也不回道。
“我們回來之后,便是酒醒。”
趙小鷹這才注意到,不遠處倒了一桌的人,一個個面色通紅、睡意正酣,其中還有一個‘自己’。
‘早知道就不該喝那口酒的。’
無奈之下,趙小鷹只能同樣穿墻而過,跟在二人后面。
身子飄呼呼的,五官極其靈敏,什么物質都能一穿而過,很快,他就看到了灰光中,人影到底在干什么,然后倒吸了口冷氣。
人影沒有五官、沒有頭發、除此之外跟活人一般無二,打扮的就是個普通漕丁,他們正在搬運著貨物,而這些‘貨物’竟然是剝皮的人尸。
確切的說,這些尸體都是活的,一個個眼珠子亂轉,看到三人還會露出驚訝的表情——雖然這些尸體上都爬著蛆蟲、有的身上血筋還一跳一跳的。
“血祭人祀,果然是妖孽!”
“老河神的法子。”
兩人的語氣都很厭惡,趙小鷹順著他們的方向看去,只見尸體一具具被推下河,浪花濺的老高,寬暢的水面也因此漸漸被染紅,一絲絲邪惡的、惡心的血氣從江底溢出,融入江面上的白霧中。
這些白霧就像是一只巨卵,不斷吸食著生命力。
趙小鷹好奇之下,想要看看河面底部到底是什么,結果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倒影中的自己朝自己微微一笑,笑容很邪惡,然后臉像是被戳破的氣球,水波蕩漾中,一個個孔子被扎了出來,
趙小鷹忽然感覺臉上傳來劇烈的痛楚,就像是有人用刀尖在往自己臉上捅一樣。
臉上一道道刀痕浮出,鮮血溢出。
“正一三景,總氣上元。八景冥合,氣入玄元。中有二將,輔佐重玄。黑風霹靂,黑霧昏騰。為禍下鬼,驅出患身!”
話音一落,一聲極尖銳的叫聲從趙小鷹嘴里冒出,一團蛆蟲一樣的東西剛掉下去,就被一道金光擊中,化作一縷黑煙。
“別亂看亂想,這賊頭精通數派道術邪法,又在血祀河神,十分危險。”
趙小鷹諾諾,心中卻在暗奇,自己剛剛怎么產生一種很舒適的感覺,像是……吃了什么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