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張如金來,蔣尚藝的內心是很糾結的,但人都來了,見肯定是要見一面的。
“蔣老,好久不見啊。”
“是啊,一轉眼這么多年了,時間過得太快了。”蔣尚藝直接邀請張如金到自己家來坐坐。
“聽說蔣老這兩年一直在旅行?”
“退休了,也沒什么別的事情能干,我年輕的時候就一直想著找時間好好的把這個世界轉轉,現在總算有這個機會了。”蔣尚藝用這樣一句話暗示了自己的態度,之后讓保姆給泡了兩杯茶,“你最近還好么?”
“蔣尚藝還是那個蔣尚藝啊。”張如金心道,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已經在找接班人了。”
蔣尚藝瞬間抬起頭看向張如金的眼睛,“事情的結果都還沒出來,你這是”
張如金笑著搖了搖頭,“這么多年了,有些東西仲謀放不下,那就我來放下吧。”
張如金離開中芯國際雖然是因為敗訴,但從敗訴到離職短短7天,公司里的事務卻能及時交接,其實就是因為早就有這個準備了。
畢竟張仲謀要求張如金離職這個事情,從2003年就開始了。
蔣尚藝苦笑著搖頭,“如果從一開始你們就能坐下來好好對話的話,事情也不至于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張如金倒是灑脫的一笑,“如果有一天真的離開中芯國際,對我來說也算是全新的開始,就看最后能給我留多少余地了,只要條件允許,我還是會把自己扎進這片土壤里。
我現在真正擔心的,是我們華夏的半導體市場,米國在強化對游戲規則的掌控,高麗國正在借助米國的力量奮起直追,霓虹國也從來沒有真正的放棄過重回巔峰的愿景。::
我們華夏這邊好不容易有點起色,我不想看著被點燃的火苗熄滅,蔣老,你明白么?”
張如金不說大陸和臺省,只說華夏,只說華夏半導體,蔣尚藝當然聽得懂,也十分感嘆,但又故意話里藏話,“我一直都記得你當年說過的那句話,華夏不能只有臺積電。”
張如金也能聽懂,馬上反應道,“蔣老,華夏的半導體因為貧困錯過了黃金十年,那是一種無奈,那是誰也沒辦法改變的大環境,但我們都看到半導體的新時代又來了,又一個黃金十年就這么擺在我們的面前。
現在的華夏有錢了,現在的華夏不用再為了買一臺計算機而餓肚子了,我們不能成為這個時代下的罪人啊!”
蔣尚藝借著喝茶停頓了幾秒,干脆直接發問,“你現在什么想法?”
“我欠仲謀的,我會還的,他想要的,他也會得到的,但在那之后,我希望中芯國際跟臺積電可以開始一段全新的關系,合作吧。”
張如金說最后三個字的語氣讓人動容,蔣尚藝一時間也回憶起了很多事情,“我相信眼前的局面誰都不想看到的。”
“蔣老,不論其他,我們終究都是華夏人,我們得為這個國家想想。”
蔣尚藝放下了自己手里的茶杯,這對他來說是一句很沉重的話,因為他這一生從未堅定過。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躲避著這個話題,“你什么時候去見仲謀?”
“我在這個時候見他并不合適,我這次來臺省,就是來找你的。”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