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并不是算賬的好時候。
“不可。”杜如晦苦口婆心地說道:“無論姜望此人底色如何,他今次既然代表齊國出戰,那就是齊國的顏面所在,齊國一定會保他。你林氏滿門被滅,楓林城域一城傾覆,此誠血仇,但我們沒有證據揭露。就算有,此時拿出來,也必然會被齊國壓下。齊國畢竟是天下強國,我們莊國剛剛崛起,遠不能硬碰。此事要徐圖之。”
林正仁當然知道要“徐圖之”,不然他忍得這么辛苦是為什么?
但他還是表現得恨意難止:“難道我們就這樣放過他了嗎?”
杜如晦看著他道:“血仇必要以血還報,但要靜待時機。我們能夠豎旗于鎖龍關,也是等待了數十年。你記住,愈是憤怒,愈是要冷靜,愈是仇恨,愈是要有耐心。”
林正仁深吸一口氣,緊緊閉上眼睛,牙關咬得死死的。
良久,才睜開眼睛道:“正仁受教了。”
杜如晦欣慰地點點頭:“你好生修煉,接下來你的對手,應該是在北宮恪、黃肅、謝哀、東郭豹、江少華這五人當中,你若能再勝一場,于我莊國而言,便是滔天之功。當然,即便不能勝,也無人會責怪你。只要打出了風采,讓人見識了我莊地英雄,那便足夠。”
林正仁懇聲道:“正仁一定奮盡全力,不惜生死!”
“不,不對。”杜如晦搖了搖頭,看著他道:“你一定要惜生死。輸沒有關系,但需要留待有用之身。你的生命絕不可丟在觀河臺上,莊國還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來建設,你明白嗎?”
這簡直是廢話,歷來黃河之會正賽都有強者看護,很少死人。
但林正仁還是重重點頭,表現得深受感動:“明白!”
杜如晦看了看夜空,但見星稀月明:“很晚了。你還有什么修行上的問題嗎?”
“我有一事不解。您先時說,姜望去逼討了朽木決,以之對付董副相。那朽木決是家師……”
林正仁故意錯了一下口,接道:“望江城道院院長秘傳,他老人家曾說,只有我師弟傅抱松適合此術。我雖無緣習得,卻也有一些了解,此術對于木行道術的確有克制作用,但應該沒有那樣強的效果才對啊。”
杜如晦略想了想,回應道:“這門道術尚有潛能未被發掘。傅抱松已經將此術貢獻于國道院,國院也在前段時間,有了最新的研究進展。回去之后我命人拿給你。”
那老匹夫說自己不適合,只傳給傅抱松,這是要帶到棺材里的術。傅抱松卻轉手就將其貢獻了出來,這就是端方君子嗎?真是可笑!
林正仁遲疑道:“可是……望江城道院院長曾說,我不適合此術。”
“那是先前,最原始的術法的確有些晦澀,不易掌握。”杜如晦擺擺手道:“現在經過改良,已經去掉了那些問題。回頭你學了便知。”
“如此,那正仁謝過國相。”
“不必拘禮。你的進益,就是莊國的進益。我很樂意看到你成長。”
所謂良師高徒,賢相良才……
古今皆有明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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