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在現在,這個天下第一內府,還是沒資格給他答案的。
姜望仍然直脊而立,不卑不亢道:“我也期待第三次見面的時候,我能給你答案。”
很多人大概覺得李一在說客氣話,而姜望奪魁之后太膨脹。
但李一從不說客氣話,而姜望是真的相信自己。
唯有他們兩人知道,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哪里,是在什么時候。
李一笑了。
這笑容像一個天真的孩子,得到了想要的回答。
但很快又斂去。
因為消散得太決然。讓這抹笑容,在天真之外,也有了淡漠的味道。
這是一個天真無情的人。
他彎起食指,點了點這座演武臺。
“你的戰斗結束了,現在換我上臺,如何?”
這是疑問的語氣。
姜望笑了笑:“好啊。”
于是走下演武臺。
一白衣,一青衫。
兩個人一上一下,就此交錯而過。
仿佛是某種儀式的交接。
但很多人心里也都清楚……
一個魁首下臺了,一個魁首正登臺。
現在,白衣披身的李一,就站在這天下之臺上,迎接著四面八方的目光。
喜歡穿白衣、且又穿得很好看的人,就在這現場,也有不少。
比如凌霄閣主葉凌霄,瀟灑出塵,俊逸非凡,飄飄然有仙氣。
韶華槍主計昭南,則很符合說書人口中常出現的那種白馬銀槍、白袍小將的形象,真個風姿無雙。
那奪盡同輩風華的重玄遵,卻又不同,翩翩如濁世貴公子,風華絕代。
而李一穿白衣,給人的感覺,就是“簡單”。
那種無一絲雜色的簡單。
他是如此鋒利,如此純粹的鋒利。
只是往演武臺上一站,就已經割傷無數目光。
仍在臺下未移步的余徙,淡聲道:“黃河之會自有規矩。若其他參賽天驕同意,本座也便認可。若有一人不同意,太虞,你還是明日再來。”
哪怕誰都知道,當登臨洞真的李一到場,黃河之會三十歲以下無限制場,就已經失去了懸念。
再怎么天驕蓋世,神臨與洞真之間的差距,也不可以逾越。
但黃河之會仍有自己的規則,需要得到尊重。
當然,若是所有參戰者都同意不浪費時間,提前在今日開啟魁名之爭,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就如姜望主動放棄調養時間一般,亦由自主。
“他們會同意的。因為現在,就是唯一的機會。”
這位現世最年輕的真人,在臺上平靜地說道:“今日若為戰。誰能接我一劍,我當棄魁名!”
太虞真人李一,開出了他的條件。
一劍!
人們驚得不知說什么好。
但這還未止。
演武臺上的李一,用那平淡得近乎溫吞的眼神,轉過一周。
似乎這時候終于開始注視對手,但目光中分明沒有任何人。
“誰先來?”
他問道:“又或者,一起來!”
簡直視天下英雄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