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張潛口里的“機井”,為何會有如此神奇功能?其中又是什么道理,他甭說聽聞,甚至連做夢,都沒曾夢見過!
而張潛,還唯恐四人不信,笑了笑,繼續補充道:“晚輩的莊田,今年有很多處都受了洪澇之災。所以趁著眼下秋高氣爽,專門命令管家組織仆人和佃戶,在挖渠,筑堤并擇地架設水門、風車和機井。風車和機井,大約還需要一個半月時間,才能做好。但水門已經安裝了好幾個。四位前輩如果有興趣,一個半月之后,便可到晚輩莊子上,親眼看一看這些實物。”
“這……”畢構、賀知章、張說和王適四個,終于停止了吸氣。瞪圓了八只眼睛互相看來看去,都從彼此的面孔上,看到了無法掩飾的瘋狂。
如果水門,風車和機井這三樣東西,能出現在世上,并且推廣開來。光是八水環繞的長安城周圍,恐怕就能憑空多出數十萬畝良田!而比長安更加澇的袞州、襄樊、姑蘇、余杭等地,假以時日,恐怕全都會成為魚米之鄉,人間天堂!
許久,許久,張說第一個緩過神來。很是失禮地指著賀知章的鼻子,大聲抱怨:“季真兄,這,這就是你的錯了!有如此利器和奇才,為何不早日獻與圣上?!張某知道你愛惜羽毛,可與天下蒼生的福祉相比,區區羽毛,算個狗屁!”
“我,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見到這三樣神器!”賀知章被罵得好生冤枉,紅著臉高聲自辯,“我若是在初次與他相遇之時,就見到水門、風車與機井,豈會把用昭推薦你?”
“季翁,道公,兩位前輩不要爭執,且聽晚輩一言!”見賀知章和張說兩人,就要像小孩子般吵起來,張潛趕緊在旁邊勸架:“水門,風車和機井,晚輩以前在師門中,也只是見別的師兄做過,自己并未親自動過手。所以,在這三樣器物的性能未得到證實之前,斷不敢將其公之于眾。季翁前輩在晚輩莊子上做客之時,晚輩尚未將實物造出,所以就沒有跟他說起。如今,這三樣器物,已經造得差不多了,晚輩才不敢再敝帚自珍。”
“嗯,事關重大,謹慎一些絕對應該。”畢構年齡最長,用顫抖的手,捋著自家胡須,一錘定音。
“那就快點去造,早一天造出實物來,早一天造福萬民!”張說仍舊不甘心,紅著眼里,大聲催促。“如果真的能像你所說那樣,哪怕性能差上一半兒,你也不用再去四處投卷了。隆翁,季翁、安之和我,聯手保你一份功名!”
“投卷”這兩個字,在大唐的意思是,把自己的文章送給達官顯貴看,以求對方幫著自己揚名,或者推舉自己步入仕途。
張潛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更明白,張說是把剛才自己拿出菊花詩來請賀知章斧正的舉動,當成了向四位長者“投卷”,頓時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紅著臉低聲解釋道:“多謝前輩。但是,晚輩斗膽教前輩得知,晚輩先前那首詩,是真心想要賀前輩指點,并非……”
“行了,老夫知道你沒投卷的意思。但是,老夫卻有責任,不讓明珠埋沒于塵沙之中!”賀知章不耐煩地翻了翻眼皮,出言打斷。
“小小年紀,怎地如此畏首畏尾?!”張說也狠狠瞪了他一眼,低聲數落,“大唐包容四海,有本事的人,從來不用藏著掖著,故作謙虛!你既然有幸修得了一身奇術,拿出來報效父母之邦,理所應當!難道還真要閑居于林泉之下,直到白發蒼蒼,再大發感慨,只為花開晚,不得報春風?!剛才說你未老先衰,你還不服!哼,這回又讓張某逮了個正著!”求,求票。累癱了,第二更奉上。酒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