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你們京兆府自己去!”百騎司校尉周潤迅速朝河對岸的張家莊掃了一眼,果斷搖頭,“橋是斷的,除非那邊有人會飛。或者懂得什么法術,能將幾百斤猛火油隔著河擲到法壇里頭。”
“也是,也是!”京兆府梁姓參軍訕訕點頭,然后強迫自己掐滅了心中不該有的念想。
無論河對岸的人,會飛,還是會施展法術。都不在凡人所能追查的范圍了。誰再想著像調查普通案子那樣,上門嚇唬一番,順便再勒索一些財物,簡直是壽星老上吊,嫌棄自己命長。
“想辦法把逃走的和尚,抓回來問問吧!從他們嘴里,應該能掏出一些東西來!”又偷偷看了河對岸干凈整齊的小張家莊一眼,百騎司校尉周潤苦笑著跟京兆府參軍梁曉商量。“這個法壇,原本是和尚們為了除魔衛道所建。”
“對,對,先抓和尚,先抓逃走的和尚!”參軍梁曉楞了楞個,果斷點頭,難得沒有跟百騎司的人對著干。
法壇是和尚們為了除魔衛道所建,如今法壇燒成了火炬,和尚們死得死,逃的逃。河對岸的張家莊卻毫發無傷。那到底誰是魔,可就得從頭捋上一捋了。
京城里的文武百官,可不全是聾子和瞎子,也全都心甘情愿任由和尚們欺負自己的同僚。先前很多官員之所以沒有聯合起來發難,是被皇后那一派的人強壓著。而經歷了今天之事,皇后那一派的人,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很難再替和尚說話了!
甚至連日蝕為何會突然出現,都能好好“捋上一捋”!法壇剛剛建立起來,日蝕就出現了。法壇著了大火,日蝕就消失了。這里邊的因果,難道還不夠清楚么?
“抓逃走的和尚,他們肯定清楚發生了什么!”
“猛火油從哪里來的?必須查清楚!”
“先封了渭南的白馬上善寺!”
“新豐白馬寺也一起封掉,刺殺張少監的和尚,就是從新豐白馬寺來的!”
……
聰明人,可不止周校尉和梁參軍兩個。很快,其他百騎司頭目和京兆府官吏也圍攏過來,跟二人不謀而合。
大伙都在京師為官,見得多,識得廣,有些道理,嘴巴不說,心里頭都門清!
至于河對岸的張家莊莊主,到底有沒有縱火殺人的嫌疑?以及百騎司和京兆府提前布置在張家莊周圍那些眼線,當時是否看到了什么?大伙兒現在都不想問。
那已經超過了案子本身范疇,也超過了他們所能插手的上限。他們才不想稀里糊涂把自己卷進去,哪天不小心落個尸骨無存!
………………
“別問了,道理很復雜,跟你說了,暫時你也聽不懂!”此時此刻,河對岸的張家莊,張潛正坐在書桌旁,滿臉疲憊地朝著駱懷祖揮手。
雖然前后之花了不到十分鐘功夫,并且他一直坐在推車上。然而,先前那三炮,卻仿佛耗盡了他全部的體力和精神。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霜打過的莊稼一般萎靡不振。
但是齊墨掌門人駱懷祖,卻神采奕奕。竟然絲毫都不生氣,一邊滿臉堆笑地替張潛端茶倒水,一邊用溫聲細語請求:“我當然知道道理很復雜。你們齊墨當年,就以擅長打造兵器而聞名。又在山中隱居了這么多年,手段肯定比當初又精進了不少。我不是問你其中道理,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最后那個陶罐子,里頭到底裝了什么?威力怎么比前兩顆大了十倍還多。竟然直接炸塌了法壇,還讓大火一直燒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