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說,你就說!”李顯狠狠瞪了他一眼,目光之中似乎藏著兩把刀。
“遵命!”鄭克峻推脫不過,咬著牙執行命令,“啟奏圣上,俘虜之中,還有一名府兵校尉,來自潞州府兵。一名負責護送張少監去陽城的右翊衛旅率,在土匪來襲之時,試圖行刺于他,也被生擒活捉!”
“什么?”李顯拒絕相信自己的耳朵,追問的話脫口而出。“消息確定?不是賊人假冒?”
治下出現土匪,他能接受。畢竟他真正掌握權力還不到一年。大唐朝廷以前的“欠賬”,得慢慢還。可潞州府兵與右翊衛,一起與土匪聯手襲擊朝廷四品高官,卻是大唐立國以來都未有過丑聞,讓他無論如何都不愿意接受!
“沒,沒確認身份,也許是山賊為了活命,假冒府兵校尉和右翊衛旅率!”案子背后的水實在太深,鄭克峻也不想亂趟,順著李顯的話,果斷回應。
然而,應天神龍皇帝李顯,卻冷笑著搖頭,“呵呵,呵呵,朕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不用怕,繼續說就是。是誰指使了潞州府兵?又是誰給那右翊衛旅率的膽子?朕受的住!朕這輩子,什么稀奇事情沒見過?!還會怕再多出這點丑?”
“圣上息怒,消息沒經證實之前,未必是真的!”鄭克峻抬手擦了一把汗水,臉上的表情愈發忐忑不安。
有道是,疏不間親。自己和張潛再受寵信,畢竟是外人。而指使兇手刺殺張潛的,卻是皇帝的至親。自己今天實話實說,未必能得到什么好處。將來,萬一……
“你說!”應天神龍皇帝李顯等得不耐煩,一把推開鄭克峻,向與他同時進來的飛騎下令。
那名飛騎年齡只有二十五六歲,缺乏官場經驗。又策馬跑了上百里路,精疲力竭。猛然得到直接向皇帝回話的機會,哪里想得起瞻前顧后。立刻躬身及地,結結巴巴地回應,“啟,啟奏圣上。潞州府兵那個校尉,據說也是欠了了苦和尚的高利貸,還不起了,才被他拉去給土匪助戰。而右翊衛旅率,據說是受了一名公主府的女官指使!”
“什么,哪個公主?”李顯的身體又晃了晃,眼前金星亂冒。卻努力站穩身體,用手撐在了柱子上。
“圣上小心!”鄭克峻立刻沖上前,裝模作樣地扶住了李顯的手臂。同時,向那名屬下橫眉怒目。
“報,圣上,金城公主請求見駕!”還沒他屬下那名飛騎,理解他的暗示,當值的千牛備身劉景貴急匆匆走入,啞著嗓子躬身匯報。
“讓她滾,朕沒這樣的女兒!”李顯立刻知道是哪個公主指使右翊衛旅率行兇了,強忍著殺人的沖動,厲聲呵斥。
“遵命!”千牛備身劉景貴不敢抗命,行了個禮,轉身就走。才走出三五步,書房外,卻已經響起了悲戚的哭聲,“父皇,女兒馭下無方,特地前來負斧質請罪了!女兒手下的女官錢翠囍,指使兇手行刺朝廷命官。女兒今天得知消息,前去找到她質問之時,她已經服毒自盡。女兒知道自己這次即便跳到黃河里,也洗不清楚了。女兒,女兒,情愿一死,以維護朝廷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