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什么事情?”李顯的思路被打斷,不耐煩地吩咐。
“遵命!”高延福答應一聲,快步走向門外。隨即,又帶著百騎司副統領鄭克峻和另外一個陌生面孔的飛騎,急匆匆走了進來,“圣上,百騎司從河東傳回急報,說張少監……”
“張少監怎么了?!鄭克峻,你說!”李顯大吃一驚,果斷將面孔轉向百騎司副總管鄭克峻。
“是,圣上!”鄭克峻知道李顯的脾氣,上前兩步,躬下身體,以最簡略的語言匯報,“張少監在去陽城測定朔日的途中遭到大股土匪襲擊……”
“土匪?大股?哪里來的土匪?張少監可曾受傷?”幾個呼吸之前,還在念叨張潛的好處,此刻忽然聞聽他遭到了土匪的襲擊,縱使身為一國之君,李顯也有點兒接受不了這個噩耗,剎那間,臉色鐵青,右手本能地握住了腰間劍柄。
鄭克峻的話被撲面而來的殺氣打斷,踉蹌后退兩步,才重新站穩了身形,快速補充,“圣上,張少監有驚無險。當時剛好有一隊押送“火藥”的朔方軍路過,看到狼煙,趕過去剿滅了土匪!”
“有驚無險?真的?”李顯又驚又喜,臉上的殺氣瞬間消失殆盡,“你沒探聽錯?張少監真的沒事?他在哪里遇到土匪?刺史是誰,縣令又是哪個?如果他少了一根汗毛?朕饒不了當地的所有官員!”
“啟稟圣上,張少監沒有受傷,此消息千真萬確。朔方騎兵距離他只有二十里,趕過去不到半個時辰。”鄭克峻偷偷松了一口氣,趕緊放緩了聲音,補充具體細節,“具體是在柳河縣到陽城之間的官道上。土匪一共三家,兩家來自太行山,一家來自王屋山。都不是本地的。柳河縣的縣令姓丁,具體名諱百騎司沒有探聽。屬于絳州府治下,距離府城很遠。百騎司在府城的飛騎,是聽到警訊之后立刻趕過去的,等到了地方,戰斗已經結束。然后兵分兩路,一路飛馬回報圣上,一路護送張少監去了陽城!”
幾句話,既給百騎司表了功,又沒得罪地方官員,還將李顯想要知道的消息,反饋得清清楚楚,也真是難為了他。
而應天神龍皇帝李顯聽罷,終于將心放回了肚子內。陰沉著臉,繼續追問,“既然土匪都不是當地的,為何會不約而同,繞路去柳河截殺朕的秘書少監?太行山和王屋山,在哪個府的管轄范圍?為何出現了這么大股的土匪,官府居然聽之任之?”
“啟稟圣上,王屋山是澤州府管轄。太行山從南到北有八百余里,乃是河東與河北的分界,許多州府都可以管轄得到!”鄭克峻不敢怠慢,繼續如實匯報。“至于三家土匪,為何同時去了柳城,據俘虜交代,是一名法號叫做了苦的高僧給了各家山寨一大筆錢,請他們殺一個仇家。但是,他們都不知道,要殺的人竟然是朝廷的秘書少監。”
“該死!”李顯眉頭緊鎖,怒火在眼睛里翻滾,“了苦抓到了么?張少監才來大唐幾天,能跟他有什么仇?”
“了苦在土匪戰敗之后,畏罪自盡了。但,但是,俘虜里還有十幾個僧人招供,他們,他們來自河東道的幾個座不同的白馬寺!”鄭克峻低著頭,回答聲變得吞吞吐吐。
“砰!”李顯抬起腳,一腳踹在了柱子上,震得房梁簌簌作響,“又是這群禿驢,他們還沒完了?!高延福,立刻帶領百騎司的飛騎,去抓慧范歸案。朕這次,看他怎么蒙混過關!”
“老奴遵旨!”高延福答應一聲,轉身快步出門。李顯目光再度轉向鄭克峻,聲音又冷又硬,“百騎司還探聽到了什么,一并給朕說清楚。別繞彎子!”
“末將,末將遵旨!”鄭克峻的額頭,緩緩冒出汗珠。遲疑再三,硬氣頭皮強調,“其他消息,還沒經過證實,末將也不知道準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