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大都護驅策!”
眾將無論聽得懂,聽不懂,都紛紛拱手表態。誰也不肯落于他人之后。
張潛以前指揮作戰,之所以喜歡直接掏對手老窩,是因為他根本沒有指揮大兵團作戰經驗。所以,只能采取這種最不需要動腦子,憑著勇氣和攻擊力就能達到目標的方式。
而眼前的突厥戰兵數量至少在四萬以上,加上墨啜臨時召集的青壯,總兵力規模高達十多萬,他那招直掏老窩就不好用了。故而,此刻他除了聽老將軍牛師獎的安排之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正努力體會牛師獎排兵布陣的精髓所在,他的耳畔,卻依舊傳來了后者的命令聲,“行軍長史,能者多勞,這當口,老夫不敢跟你客氣。碎葉軍營使用火器最為熟練,火藥彈和火龍車也為你所創,所以,左翼對攻的任務就交給你的碎葉營。”
“遵命!”張潛楞了楞,果斷肅立拱手。
“右翼交給于闐營和疏勒營,主守,具體誰負責哪一段,一會兒咱們再詳細劃分!”牛師獎沖他點了點頭,隨即,繼續高聲排兵布陣。
“是!”韋播和郭鴻看了看,感激地拱手。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二人一個是年初剛剛調到于闐,一個是子承父業,打硬仗的勇氣都不缺,麾下兵馬的實力卻與他們個人的勇氣未見得匹配。
特別是韋播,雖然春天時,帶領于闐軍擊潰了兩支吐蕃匪軍的進攻。但是,那兩支匪徒實力非常有限,并且明顯是志在騷擾。擊敗他們,既顯不出韋播本人的能力,也代表不了于闐將士已經認可了韋播這位新主帥。
“至于中路尋找戰機的事情,和大伙的后背防御,就交給老夫。龜茲營人數最多,也最不怕別人憑借數量死磕。”沖二人也點了點頭,牛師獎笑著把正面迎擊突厥主力的機會,留給了自己。
“是!”眾將再度齊聲答應,肅立拱手。
手扶桌案深深吸了一口氣,牛師獎環視四周,宛若一頭養足了體力的獅王,“誰還有補充,現在就說,沒有,咱們就進行下一步具體任務劃分及執行細節。總之,墨啜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老夫與你等一道,把他葬在這里了事!”
“愿聽大帥調遣!”眾將聽得心中一熱,回答的聲音更為響亮。
“嗯!”牛師獎向大伙輕輕點頭,隨即,快步走到沙盤前,開始跟大伙梳理每一步作戰細節。
他是名將牛進達的后人,家傳一身領兵作戰學問。及冠之后,又在軍中歷練了數十年,雖然以前跟突厥交手的機會不多,缺乏經驗。但指揮兩萬五千大軍規規矩矩地跟對手打陣地戰,本身也不需要太多經驗。所以,很快,他就將各部將士,都調遣得井井有條。
張潛最開始,只能全神貫注地聽。聽了片刻,心中就漸漸發現了一些門道。
與以往他自己帶兵橫沖直撞不同,大兵團作戰,有點兒像另一個時空的圍棋,非常注意各部分之間的協調配合,然后綜合起來,以勢取勝。
眼下安西軍占據了老虎口附近的大部分制高點,本身就占了先手。突厥人想要搬回局面,就得將“勢”奪回去。所以,安西軍在接下來的戰斗中,只要保住跟突厥勢均力敵,就能笑到最后。
最后,待朔方軍攻破突厥祖庭的消息傳來,墨啜就只剩下了主動遁走這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