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安西軍在頂住了突厥進攻的同時,從左翼展開對攻,將墨啜軍的“勢”徹底打沒。墨啜恐怕連主動遁走的機會都沒有了。甚至不用等到朔方軍拿下突厥祖庭的消息傳來,突厥兵馬就會在安西軍的擠壓下,一潰千里。
“好個牛大都護,說話的語氣如此低調,隱藏的野心卻大的沒邊兒!”一點點觸摸到了牛師獎的想法,張潛佩服地點頭。
正感慨間,卻聽到牛師獎又喊起了自己的官稱,“行軍長史,你來看老夫的安排,可有改進之處?”
“啊……”張潛定神細看,這才發現,面前用粟米堆成的沙盤上,插滿密密麻麻的小旗子。原來,牛師獎已經將所有任務布置完畢。
不敢讓對方失望,他站在沙盤前琢磨了片刻,輕輕拱手,“大都護的安排,深得用兵之妙,張某完全贊同。”
“可有什么疏漏之處?”通過去年的一系列觀察和體驗,牛師獎對張潛這個行軍長史非常尊重,想了想,繼續認真地詢問。
“沒有!”張潛先是笑著搖頭,然后抬起手,輕輕指向沙盤上的唐軍的右翼,“野馬谷這里,有一條小道可以通向山后。雖然沒有老虎口這邊的大路好走,每天通過上萬人也不成問題。我碎葉營在左翼,剛好有個擲彈隊擺不開。不如就借給韋將軍,加強這里。”
“多謝長史,我這里,正愁該怎么開口,跟你借點人壯膽呢。”沒等牛師獎表態,韋播已經走到張潛面前,長揖及地。
這廝雖然是韋后的堂弟,本領一般。身上卻沒有多少皇親國戚的傲慢,為人處世,也極為低調。一路行來,早就跟大伙兒打成了一片。
而牛師獎,雖然瞧不上此人的本事,卻也不至于借助敵軍的力量收拾他,所以,便笑了笑,輕輕點頭,“也罷,野馬谷那邊山路狹窄,剛好適合用手雷發威。張長史,就按你的安排,調你的擲彈隊過去,充實于闐營。韋鎮守,好鋼用在刀刃上,擲彈兵乃是行軍長史的心頭肉,你切莫辜負了他們。”
“多謝大都護,多謝行軍長史。”韋播聽得眉開眼笑,弓著身體再度連連拱手。
“在下那邊,對于火藥彈的操作,還是生疏。若是行軍長史也能派一個旅,或者一個團,前來幫忙,末將必不勝感激!”有韋播帶頭,郭鴻也干脆拉下了臉,走到張潛面前,躬身請求。
“我可以派一個團給你,具體用在什么位置,你自己看著安排。”張潛不愿厚此薄彼,也有些擔心疏勒軍的戰斗力,想了想,果斷答應。
“多謝行軍長史!”郭鴻再度躬身行禮,同時,心頭的壓力,悄然一松。
父親郭元振留給他的,不止是榮華富貴和疏勒鎮的控制權。同時,也將整個家族的未來,悄悄地放在了他肩膀上。
而他,卻既沒有父親的政治眼光,也不像父親那樣長袖善舞,只能認準一個方向,然后趁著父親影響力還在之時,毅然押上全部身家。
他相信,自己不會賭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