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應真揶揄笑道,現在整個定遠軍越來越有割據勢力的樣子。作為主帥,朱五也愈發有威嚴。整個軍中,如今敢這么和他說話的,也就席老道一人而已。
朱五笑笑,重新坐下,“有事你就說!”
“你收了個五百個假子?”
席應真目光炯炯,笑瞇瞇的。
“是有這么個事。咋地?你老道也想找個人繼承香火?”朱五調侃。
席應真給了朱五一個大大的白眼,“老道想要兒子,自己找人生就是了,又不是沒家伙!”
說著,身子探了探,“俺是想,你那些假子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給俺用用!”
朱五有些詫異,這還是除了要工匠之外,席應真第一次跟他咬人。
就見,席應真微微嘆息一聲,“你也知道,老道我一身本事,天文地理,陰陽五行前知八百年,后知~”
“你說正事兒!”朱五不客氣的打斷他,老道這人現在經常滿嘴跑火車,吹牛。
“我想把我畢生所學傳下去!”席應真正色道,“工匠坊里都是學問,要是老道哪天忽然死了,誰幫著你造槍造炮?再說,老祖宗的東西,不能在老道這斷了。你那些假子都是孩子,孩子學東西快,老道挑些機靈的,用心教上十年八年,就算達不到老道的造詣,可終究是種下了種子,早晚有開花結果的一天!”
朱五不禁肅然起敬,這老道的心胸不是一般的寬廣。
華夏歷史上雖然有著一個又一個的盛世,誕生了大量的黑科技。但是華夏在知識的傳遞上,有一個弊病。
除了當權者不重視這些技巧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敝帚自珍!
傳內不傳外,傳子不傳女等等。
無數技藝高超的匠人,寧可把絕學帶進墳墓,也不愿寫下來,記錄下來,傳給后世。
現在,席老道這個這時代最頂尖的雜學家,竟然能有這樣的想法,怎能不讓人心生敬意。
“行,人隨便你用!”朱五也鄭重說道,“要不,我建立一個學堂。你一個人教不過來,我多請一些人來教,你當個校長如何?”
教容易,但是學不容易。
那些孩子都是白紙,自己的名都不會寫,
席應真就算三頭六臂也教不過來,先請些先生給他們打打基礎。
“校長?”
席應真眼睛眨巴幾下,一擺手,“不必了,太累!不過你說這個法子好,先讓他們識字,老道也能省不少事!”
火器營一隊士卒分開關在牢獄里。
牢獄中到處是審訊喝問的聲音,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血腥味。
一個百人隊官被抽得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藍玉拎著一根鞭子,面上都是冷笑。
這就是正主,剛才已經有兩個伙長招供,掌心雷以假亂真都是這個隊官的主意。
“說,掌心雷哪去了?同伙還有誰?”
隊官虛弱得眼皮都抬不開,“藍千戶,俺都說了,讓俺賣了俺說的都是真話,何必苦苦相逼!”
真話是打出來的,連抽一百遍,要是說的話都一樣,才有可能是真話。
只有打到他們受不了,只求一死的時候,他們才會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