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脫脫心中一陣無力,揮揮手讓屬下退下,自己站起身慢慢在屋里踱步。
“主子,您用膳么?”
此時,一個高麗奴仆低眉順眼的請示。
脫脫點頭之后,門外十幾個仆人魚貫而入。
一個加好了炭,裝上水的黃銅鍋子擺到了桌子上。
很快,鍋里的水開了,就是普普通通的清水,一個仆人夾了幾筷子酸菜進去。
酸菜是腌制的,本來是灰白的顏色,洗凈切干了攥成團有些皺皺巴巴的。可是一進到銅鍋的熱水里,馬上就舒展開來,原本灰白的菜葉子也呈現出一抹綠色。
大冬天的,看著就賞心悅目。
同時,其他仆人手中不停,切成薄如紙張的羊肉放在上好的青花盤中,每一盤都是不羊的不同部位。
簡簡單單的一個鍋子,在這些仆人的手里猶如盛宴一樣典雅。除了這些吃食,光是蘸料就有十好幾種,琳瑯滿目。
“主子,好了!”
奴仆輕聲的呼喊,脫脫卻沒有吃飯的胃口。
羊肉鍋子!
據說這種吃法,是蒙古人發明的。
可是現在脫脫看來,太過荒謬。
蒙古人吃肉,清水加一把鹽煮就是了,哪里有這么多的花頭。
想著,心中又突然有些難過。
吃慣了這種羊肉的黃金家族子弟,到了草原上,那種在冰雪之中,最原始的吃法,吃得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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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萬三的船隊在外人看來,惹不得。
但是在定遠水軍的眼里,繡花滲枕頭,中看不中用。
小炮只打了幾下,他們就降了。
“有錢人都怕死!”
水軍千戶俞通海笑著對身邊兄弟說道,“記住了,咱們是水匪。”
說完,帶著士卒縱身一躍跳到了沈萬三的船上。
俞通海。定遠水軍副統領之一,俞廷玉的長子,朱五吞并巢湖水寨時候,一刀砍了水寨大當家李扒頭的腦袋,現為定遠水軍千戶。
這個時代的水軍,還屬于附庸陸軍的兵種,劃分遠沒有那么詳細,當然培養起來也沒有那么難。
朱五吞并了巢湖水軍之后,和原來和州廖永安的水軍混編,又把許多自己的老兄弟加進去。廖永安為主,俞廷玉,雙刀趙普勝為副。其中后兩個人雖然都是巢湖水寨的舊人,可是趙普勝和俞廷玉心中早就有了心結,不可能再稱兄道弟。
所以,這只水軍被朱五牢牢控制在手里。況且水軍里操控火炮的炮手,都是朱五親衛中軍火器營出身。
一到沈萬三的船上,俞通海和手下的兄弟就感覺眼珠子不夠用了。
乖乖,這是船呀,還是皇宮啊。
雕龍畫棟不說,到處是精美的瓷器,美輪美奐的擺設。連窗戶上堵風的,都是珍貴的手工地毯和貂絨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