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應真越想越對,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呢?
小五,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主公,這是江南富豪們,賀禮的禮單。”
私下里,李善長還是叫朱五主公。
今日沒有朝會,但是麾下所有重要的文臣都聚集在朱五的書房里。
當著所任的面,李善長把一張禮單放在了朱五的案上。
朱五看都沒看,“你收著吧,我看不看的,沒啥用!”
“您還是看看!”李善長笑道,“可是不少呢!”
屋里的人,頓時一陣輕笑。
江南的富商豪門,為了討好朱五找個漢王。唯恐禮輕,奇珍異寶送了無數。
“我不看,都些不當吃,不當喝的東西!”朱五笑笑,看向眾臣,“他們要是多送糧食,我還能高興高興!”說著,擺擺手,對李善長道,“收的這些禮,看看能不能換成糧食什么的,打江西咱們的糧草還有缺口!”
江西,早在漢王大典之前就定下的策略。
但是和脫脫近三個月的大戰,軍中積蓄的糧草直線下降,朱五也有些頭疼。
“那好,臣挑一匹送入漢王宮中,其余的都交給商人處理掉!”胡惟庸為戶部侍郎,這事正好落在他的身上,于是出口說道。
朱五卻板著臉,“一件不要留,都處理掉,換成糧,換成鐵,換成一切咱們需要的。”
“可是主公,您如今已是漢王,大漢的王宮實在不像樣子。”
“寒酸就說寒酸,什么不像樣子!”朱五說道,“擺滿奇珍異寶就不寒酸了嗎?富麗堂皇就不寒酸了嗎?老李,我說過,咱們大漢現在不是享受的時候。我就一個人,要那么多寶貝有什么用?大典那天我說了玩物喪志,你忘了?”
這已是極重的話了,胡惟庸低頭請罪。
“我明白你的意思,咱們王宮總要有王宮的氣派!”朱五緩和下語氣,“可是咱們這大漢,是靠刀兵撐起來的,不是靠氣派。咱們創業艱難,現在我這個帶頭的,要是把王宮弄得跟皇宮似的,下面人怎么看?”
“大王圣明!”
群臣中,楊憲說道,“主公,若是秋收后對江西用兵,則糧草無憂!當初攻占南京之后,主公就推行屯田。臣組織民力,在和州,當涂,南京等地種了數十萬畝軍田。再加上江南各地的糧草,大漢無缺糧之憂!”
“你是按照蒙元征糧的標準,算的吧!”朱五敲敲桌子,“從今以后,要按照大漢的法子算,咱們要推行新政,不能太過橫征暴斂。”
說著,朱五頓了頓,“江南富裕,是因為商貿眾多,糧一年兩收,再加上魚米之鄉,沒糧了打點魚蝦也能活。但是好日子談不上。歸根到底還是官府收得太多,以前蒙元那些苛捐雜稅都廢了,咱們還能收來那么多糧食嗎?”
“再說,咱們大漢現在有多少存糧?不能年年用兵,都指望著秋收吧?”朱五喝口水繼續說道,“所以,現在是兩手抓,一手抓軍,一手抓民,軍事上不停,民生上更要重視。”
“打仗的事,我還行。但是民生,拜托諸位了。”
“臣以為,除了屯田和糧稅之外,還可以從民間買糧!”李善長說道,“現在戶部的庫房里,銀錢不缺,可以從農人,地方大戶那里購買,反正他們賣給糧商也是賣。糧商再賣給咱們,還要加錢,不如,官府出面,明碼標價。”
“具體的我不管,能用來糧食就行,越多越好!”
朱五想了想,忽然想到了后世自己的老家。農民每年的糧,都是賣到糧庫,自己這邊是不是也可以設立糧庫呢?
“但是有一條!”朱五又想到些不好的事兒,鄭重說道,“必須明碼標價,童叟無欺,不能糊弄百姓。所選官員必須清廉,別把好事變成壞事。我先把話放在這,中飽私囊殘害百姓的,搞什么勾搭連環,以次充好的。
必殺之。不但殺,還要籍沒家產,只要大漢國在,其人三代以內直系血親,不得參加科舉,不得為小吏,不得經商行醫做工,只能種田去!誰敢貪,誰敢壞事,就讓他的后人變成天下最苦,最累的人!”
這番話殺氣騰騰,眾臣凜然。
許多人對視一眼,想說什么又咽回去了。
“劉伯溫。”
“臣在。”
“科舉的事,你們禮部拿出章程沒有?”朱五又道。
劉伯溫說道,“仿前朝舊例,舉行秋闈。只是試題,現在還沒定!”
“你們定,我這老大粗,看不懂之乎者也。”朱五笑笑,“不過嘛!我有個想法!”
“臣,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