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蕊蕊好美啊,”蘇音望著汪星蕊的新造型,情不自禁地感慨道。“這身婚紗看著讓人有些心疼。”
汪星蕊是第一次穿上婚紗,她沒想到會是在這樣一個場合。
她曾經幻想過很多次自己穿婚紗走紅毯的模樣,如今一個人左手拎著花束,孤獨地走在沒有花瓣的紅毯上,還沒開始歌唱,觀眾已經入戲了。
他們仿佛看到了自己。
柳西河今晚也在看比賽。
她一個人坐在自己的獨棟別墅里,看到電視里汪星蕊背對著觀眾,孤零零地站在紅毯中央,她的鼻子突然就酸了。
“哎,為什么要唱這么一首歌,是逼我哭么!”柳西河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她其實逃過幾次戀愛,可惜都不歡而散了。
月少的四個人其實都沒有感情經歷,不過汪星蕊應該是四人中最會唱情歌的那位。
倒不是因為她的技巧,而是她看過不少類似的小說。
在那些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里,她雖然是一個旁觀者,卻又真實地經歷過主角們的悲喜。
當樂器聲音響起,當舞臺燈光閃耀,汪星蕊彎下腰,輕輕地將花束放在了腳邊。
那動作辛酸得讓很多男士都覺得心疼。
她握著話筒,睫毛上似乎閃爍著晶瑩剔透的淚光,當聲音出現時,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零七年那一首定情曲的前奏
要是依然念念不忘太不稱頭
早放生彼此好好過
都多久]
“放過彼此,又哪有那么容易。”柳西河站起身來,從酒柜里找了一瓶幾十萬的紅酒,放上冰塊,倒入其中。
她一直覺得酒不好喝,也喝不出好壞。可她知道,酒精的麻醉是真的好用。
聽著汪星蕊那細膩的和聲,柳西河感覺是一把鈍刀子,一點點地切割她的心。
汪星蕊沉醉在這首歌的故事中,她的聲音,她的氣息,都只能說是恰到好處。
一點不多,一點不少,卻讓聽的人遍體鱗傷。
[你怎么像標本杵在我心里頭
后來的那幾個又沒做錯什么
他們口中自私的我
犯了偷竊時間的錯
復制貼上你的愛]
她尾音里私自加了一聲嘆息,是情到深處的自然流露,周弋陽覺得是點睛之筆。
他也相信汪星蕊一定能明白唱這首歌的情緒,因為這樣的故事在小說里并不新鮮。
草莓多多聽見自己身后響起了幾聲不算激烈卻很持續的啜泣聲。
“你別哭了啊,是又想起那個人了嗎?你不是說了,你已經看開了嗎?”旁邊有女生安慰道。
“放不下啊!”哭泣的人難受地說道,她恨自己的不爭氣,也恨對方的決絕:“后面也有人追我,可每個人我看著,都能想起他。就和歌詞里說的一樣,若是和他們在一起,就是復制粘貼了我對他的愛。”
周弋陽坐在后臺,他身邊的幾個老板意外得聽得入迷。不過周弋陽轉念一想,倒也明白了。
這些老板說到底也都是有故事的人,回望過去,想起那么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也不奇怪。
至少他們已經比大部分現場觀眾矜持多了。
現場那才是真的哭倒了一片。
舞臺上吹起了風,那些風無情地吹散了花束,讓那一朵朵綻放著的玫瑰徹底成了一地枯枝敗葉般的花瓣。
汪星蕊忙蹲下身子,非常慌張地撿起了那一片片花瓣。
可它們在她手中還沒聚攏,卻又被風吹散了。
知道這是舞臺設計,可電視機前的陽陽還是看得握緊了拳頭:“姐姐不要這樣卑微啊,還有很多人愛你的!”
踩著花瓣,汪星蕊仰頭清唱道:
[也很精彩的你不甘寂寞
這圈子不太大多少聽說
欣賞你流浪像是種信仰
我真這么想
再被你提起已是連名帶姓
謊稱是友誼卻疏遠得可以
多少人愛我偏放不下你
是公開的秘密
只剩你沒拆穿我]
她一邊唱,一邊坐在了地板上。
像是個酒鬼一般,脫掉了漂亮的高跟鞋,眼淚從眼角滑落,像是一顆朱砂痣點在了每一個聽眾的心里。
電視機前很多人都不會想到,有一天他們真的會因為聽了一首歌,而感動萬分,甚至出現了流淚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