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莊小運應道:“是,傅先生說動靜越大越好,本來小的打算到府上與東家說一聲的。”
王笑會心地點點頭。
莊小運說著,頗有些喜色地又道:“文家那些佃戶,應該也不敢再來找我們麻煩了吧?”
王笑道:“佃戶不敢來,文家卻未必不會使別的手段,你們要小心提防。”
兩人低聲說了好一會……
莊小運臨走前忽然四下看了看,支支唔唔地問道:“東家,這幾天怎么沒見到花……沒見到你和唐姑娘一起?”
王笑嘆了一口氣道:“她外出辦些事。”
“那……望伯他們呢?”
“自然是跟去了。”
莊小運頗有些失落,他低著頭走回車隊里,只見那只大公雞還是趾高氣昂威風八面的樣子。
“鐵愣啊,你出這風頭給誰看……”
“喔喔喔~”——
文家。
“娘,他們就給我這樣的屋子。”
錢怡極有些氣極敗壞。
“娘雖然是外嫁的女兒,但這些年對娘家多親厚啊。還有,爹替文家做了多少事?現在爹倒了,他們就敢這樣對我們母女?”
文和蘭極有些擔驚受怕的樣子,聽了女兒的抱怨并不作聲。
錢怡道:“娘,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不如我們回家吧?”
文和蘭一愣,道:“回家?可可可是,萬一要抄家怎么辦……”
錢怡眉毛一挑:“那娘想怎么遭?扔下偌大的家業不要,在這里當老小姐與表小姐?人家護你嗎?”
她說著,一雙眉深深皺起,露出嫌惡的表情:“你看這屋子,榻上連帷帳都沒有,還有桌上這個灰塵,嘖嘖……以前我過來小住,幾曾給我過這等的破爛屋子?”
文和蘭似乎被嚇破了魂,六神無主的樣子。
錢怡又道:“爹雖被下了獄,大哥卻還在當官,可見天子沒有要抄我們家的意思。自己府里住著,豈不比在這里受人白眼強百倍千倍?”
“真的?”文和蘭眼一瞪,喃喃道:“可是你爹是因為欺君罔上、構陷同僚,才才才下獄的,那那那些同僚要報復怎么辦?”
“到時候賣了京里的產業去投奔大哥好了。”錢怡無所謂地道。
文和蘭張了張嘴:“福建那個地方,山高水深的,我們娘倆怎么能去那里?”
“嘁。爹說了福建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才特意給大哥謀了那的缺。”錢怡道:“我告訴娘,你可看清楚了,外祖父不在了,這地方早不是你的娘家了。慣是些勢利眼的爛貨,往日里巴結得殷勤,出了事只會甩冷眼。走著瞧!”
恨恨咒罵了兩句,錢怡看著文和蘭失魂落魄的樣子,便拉著她就走,后面幾個婢女連忙跟著提包袱。
她們還未出院子,卻被人給攔下來。
“姑姑這是想去哪?”文弘達笑道。
文家子弟眾多,但當官、讀書、做生意的都各司其職,往日里有閑暇到處逛蕩的卻不多。
長房、二房皆在為官,家業便由三房和四房操持。文弘達是三房嫡子,出來做事后便有些風頭正盛的意思。
此時他帶了兩個弟弟做跟班,身后還跟著一干嬤嬤婆子。
“讓開!”錢怡正在氣頭上,懶得與他招呼。
“姑姑啊,我爹說錢府現在不安全,讓您帶妹妹安安心心在家里住著。”文弘達道,“不然萬一抄了家,姑姑讓官府拿了,再救可就難了。”
文和蘭便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錢怡氣極,恨聲罵道:“就是你哄了我娘過來,到了之后卻給我們這樣的接待,狗眼看人低,往后的日子你可瞧好了吧。”
文弘達眉頭一皺:“妹妹是大戶人家的千金,罵罵咧咧的成何體統?”
“往日里你巴結我爹的時候怎么不說?!讓開!”
“姑姑和妹妹且安心在家里住下吧。”文弘達也懶得再與她們笑臉。
“你還想強留客不成?”錢怡一雙眉毛倒豎。
文弘達道:“這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啊!你你……你松手!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