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這象園當年是何等有趣?”秦玄策眉飛色舞,道:“簡直是別開生面。”
“哦?”王笑皺了皺眉,嫌這園子實在有些破舊。
秦玄策道:“睿宗皇帝馴養了六只大象,他披著樹葉高坐象背之上,自封為東吁國王,騎象與宮女對戰,擊敗了對方之后,與她們就地在象腳之下玩耍……”
王笑大吃一驚,臉上的高深莫測瞬間蕩然無存,喃喃道:“就不怕被踩死?”
“嘁,瞧你這膽子?睿宗一朝雖文治平平,卻頗有武功,睿宗帝曾躬御邊寇、大敗蒙古入寇大軍。他自封征天威武大將軍,赴宣府御駕親征,這樣的君王豈會怕區區大象?”秦玄策侃侃而談道。
王笑頗有些無語:“聽這意思,他喜歡玩角色扮演?”
秦玄策奇道:“何謂‘角色扮演’?”
“就是把自己裝成別的身份。”
秦玄策哈哈大笑:“那如此說來,我也喜歡玩角色扮演。”
“我也是我也是。”忽然有人插嘴道。
秦玄策轉頭一看,見說話的竟是王珰。
“哦?珰哥兒也有這個愛好?”
王珰用力點點頭,道:“我常常這樣玩,我這個牙,就是在扮演的時候被人闖進來打掉的……”
王笑更加無語:“你們正經一點啊。”
他見張永年一臉迷茫地站在那里,但招了招手,將這個三品武官召喚過來。
“我讓你從巡捕營調兩百個心腹,調了嗎?”
“調了。”張永年身板一挺,道:“太平司又撥了兩百人,應該足夠了。”
“不要用他們的人。”王笑正色道:“我與你說過的,修舊不如立新。”
張永年神色一正,應道:“末將明白!”
這自謂顯然不太妥當,王笑卻不會讓他改,面色鄭重地道:“你見過陛下了,陛下可有交待過你如何做?”
張永年有些遲疑道:“沒有。”
“知道為何嗎?”王笑道:“有些事,陛下不方便親自吩咐你。”
他說著,背過雙手,以一幅憂國憂民的姿態長嘆道:“比如說,有大戶違法亂紀,搜刮民財。陛下想將他正之于法,偏偏沒有證據。可國事如火,又不能放任他們如此腐蝕我楚國社稷,這時候怎么辦?”
張永年壓低聲音道:“我是陛下的刀。”
“不錯!”王笑道:“但你問陛下能不能抄他的家,陛下能怎么說?他自然不可能讓你隨便殺人抄家,但你可以來問我。”
“問您?附馬爺……”
“不錯,我是陛下的女婿,既受楚朝的勛爵,便對這楚朝的天下有一份負責。”王笑慨然道:“知道我是如何說服陛下任你為指揮使的嗎?”
王笑一臉慷慨,朗聲道:“憑的是這一份赤誠的忠心,憑的這一份對陛下苦心的體察。錦衣衛成立的首要任務,便是要肅清貪朽、讓國庫豐盈,明白嗎?”
‘國庫’二字入耳,張永年忽而有些驚愕。
“末將……明白!”
“很好!”王笑大喝一聲,一把掀開后面馬車上的蓋布。
張永年目光看去,只見一疊疊整整齊齊的公服。
而后面一輛馬車上,卻是一把一把橫刀。
“這是我讓人趕制的飛魚服、銹春刀。讓你的人來!換上衣服、佩上刀。今夜,將錦衣衛的威風顯出來!”
“是!”
張永年高聲應諾,心中愈發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