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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伯雍微微瞇了一下眼,回想著左明靜那道身影,心中浮起渴望來。
他自幼在何良遠嚴苛的訓導下長大,性子懦弱。與齊氏成婚后曾有一段時間貪于歡事,經常服用丹藥,導致長子何康明一出生便是病秧子。從此之后,齊氏便也開始對他擺起臉色。
一邊是嚴父,一邊是悍妻,何伯雍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暗無天日,愈發懦弱寡言。但慢慢的,他心中的渴望也在積蓄。
左明靜很美,年輕、溫婉。這些時日以來,何伯雍只敢將心中的念頭捂著,不敢流露出一絲一毫。
但如今形勢不同了,何、左兩家的同盟關系將要發生變化……
何伯雍忽然想到,也許可以開始計劃計劃,將自己那些丹藥拿出來用用。只要小心一些,該不會出太大的岔子。反正名聲也已經壞了……
這般想著,他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前面站著一個蟒袍少年。那少年姿儀俊美,正用打量的目光觀察著自己。
只看衣著氣度,何伯雍便意識到這人是王笑,于是行禮道:“可是懷遠侯當面?下官禮部主事何伯雍。”
王笑背著手點了點頭,應道:“原來是何大人。”
彼此又不熟,何伯雍也沒什么話說,略略寒喧過了便打算告退。卻聽王笑忽然道:“何大人才華卓越、出類拔萃,該得到重用才是。”
何伯雍一愣,心中驚疑起來這小子什么意思?拉攏自己?
他目光看去,只見王笑的表情淡淡的,半點端倪也瞧不出來……
等見過左經綸,何伯雍領著齊氏與左明靜出來。路上齊氏要去廣化寺還愿,何伯雍難得遇到這樣的機會,到何府時便趁著左明靜要下轎,走到她轎子前問道:“出門一趟,你可累了?”
說著,探手想要扶她。
左明靜抬頭見了他的目光,往后一躲,搖頭道:“孩兒不累,想必是爹累了,可先回去歇息。”
她并非第一次見何伯雍這樣的目光,心中本有些提防,如今見他伸了手,于是微微蹙眉。
何伯雍正待開口,忽有下人勿忙上前道:“大爺回來了,前廳有錦衣衛的番子已經候了一會了。”
何伯雍神色一變,詫異道:“錦衣衛?來找我的?爹怎么能讓人進府?”
“對方說……有莫大的功勞要送與大爺。”
何伯雍更是驚訝,心中又想到王笑那句話。
王笑還真的要重用自己?
這是拉攏分化之計啊。
腳步勿勿地趕到前廳,便見那坐著個山羊胡子的軍漢,望之有奸滑之相。
“何大人來了,隨卑職走一趟吧。”
何伯雍一愣,問道:“這是要去哪里?”
羊倌笑道:“侯爺領了圣旨要往遼邊辦事,沒有能員輔佐怎么行?陛下金口玉言,六品以下官員隨侯爺調派。侯爺看中了何大人。”
“這……去遼邊?!”何伯雍喃喃道:“這不合章程……”
“令尊舉薦侯爺去遼邊,侯爺投桃報李,點了你。這正是賞心樂事的佳話!一應文書已經辦好了,走吧。”
“走?現在?”何伯雍實在是太驚訝,愕然道:“這也太快了……”
“這一去關山萬里,兇險非凡,不做好準備怎么行?”羊倌道:“侯爺規定了,行隨人員要提前軍訓。來擇日不如趁日,卑職帶何大人去校場。”
“怎么能這樣……這這這……”
羊倌一把拎起何伯雍,大笑道:“哈哈哈,何大人建功立業,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