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得高興,忽聽有人問道:“侯爺,學生還有些問題想請教。”
秦小竺轉頭一看,只見又是那三個討厭鬼呆里呆氣地拱著手站在那里。
“掃興。”她嘟囔了一句,也懶得再聽那些無聊的事情,轉頭就走。
三個書生便立馬圍在王笑身邊。
胡敬事道:“侯爺,關于你說的‘開啟民智’之事,學生還有些困惑。”
夏向維道:“學生想知道,所謂‘人權’與圣人所言之‘仁政’之區別。”
孫知新問道:“不錯,子曰‘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這與侯爺所言的民權,區別又在何處?”
“這就是你們的局限性所在,不能徹底地看清封建主義的弊端……”
王笑極有耐心地說著。他其實想過,也許這三個書生就只是來收集自己的黑材料。
也許他們將自己這些話都記錄下來,然后往延光帝案頭一擺,然后……又能怎樣?
他其實已經不怕這些。
有時候他也會想:自己的底氣來源于何處?
既來源于手底下那些忠誠勇敢的人,也來源于他在后世便看到過這片土地上是有仁人志士的。
王笑愿意花上很多的時間,試著讓這些人早一些覺醒。
哪怕到最后失敗了,也沒關系……
比如,如果皇帝要殺自己,大不了去投奔唐芊芊嘛王笑如是想到。
不知何時起,她其實已成為他的底氣與靠山。
西憶故人不可見,東風吹夢到長安……
與此同時,西安城。
據百二河山之險,可以聳諸侯之望,舉天下形勝所在,莫如關中。西安城便座落在山川固險的關中。
古城雄渾,氣勢萬千。
一隊騎士風塵仆仆地馳入明德門,每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百勝之師的氣質。
入城之后他們方才放慢馬速,在青石板大街上緩緩而行。
為首的女子一身男裝,黑紗覆面,舉止間殺伐果斷不讓須眉。
她打量著這座古城,目光有些疏離、亦有些贊嘆。
長安大道連狹斜,青牛白馬七香車。
“入城不得縱馬!”忽然有一隊巡卒執著腰刀攔過來,大喝道:“你們是什么人?”
便有一名騎士上前,隨手便丟出一令牌:“張開你的狗眼看清楚。”
為首的巡卒看了一眼,臉色大變,行禮道:“卑職驚憂上差,還請恕罪。”
“喲,如今這禮數還一套一套的。”騎士中有人笑了笑,帶著些感慨道:“不一樣了啊。”
那些巡卒愕然了一下,微微有些訕然。
“帶我們去見孟軍師。”騎士中一個老者說道。
“可是孟尚書?尚書大人他似乎……”那巡卒喃喃道:“似乎被關起來了。”
騎士們默然了一會,一股殺氣慢慢彌漫開來。
為首的女子卻只是隨手又丟出一枚令牌,道:“帶我去見大元帥。”
“這位將軍是說要求見……陛下?可是,卑職權職有限,只能帶各位去見京師守備袁將軍。”
騎士中有人問道:“哪個袁將軍?”
“這個……袁子實袁將軍。”
“哪來的小貓小狗,老子沒聽過!”
“這……”
巡卒們不由心道:外面回來的就是橫,橫什么橫?土鱉。
又是一陣沉默。
為首的女子微微仰起頭,黑紗后的明眸在古城間掃視了一眼,冷笑了一聲:“陛下?都還未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