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勢,遼東之戰之后王笑已形成了他的勢。權勢這種東西就是有多少人認同你,你便有多少權勢。如今王笑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往濟南城一坐,那座堅城就愈發難攻。
另外,王笑以這個速度從海上直接趕到濟南,為的必定是接應周衍這批人。
李柏帛心中嘆息娘子還說我磨磨嘰嘰,我這分明是未雨綢繆吶。
那邊江舉仁接著道:“王笑進城之后,罪將麾下游擊將軍徐典馬上便投靠了他。他們又搜查出李軍師的來信,奪了罪將的兵權……”
“信看完了要燒掉啊,蠢材。”說話的卻是吳通,一臉鄙視的神情。
江舉仁留著信本是為了等瑞軍破城時用以保命,此時也不敢頂嘴,只好道:“罪將想著,大瑞勢如破竹、不必擔心這些……”
“別說這些小事,接著說。”
“是,被奪了兵權之后,罪將便被關押起來,幸得軍中忠義兵士相救,又因罪將在濟南軍中還有些舊望,才得以逃了出來……”
“沒讓你說這些。”吳閻王拍案罵道:“讓你說接著王笑如何了。”
“罪將逃出濟南城之時,只見城中軍民厲兵秣馬,想必王笑是要來接應齊……楚朝余孽。”
李柏帛便又問道:“他有多少人?”
“進城時只帶了數百人,但據說他從遼東帶回了精銳萬余人,他到濟南之時,大部人馬據說已走到青州……”
吳閻王與李柏帛又仔細盤問了江舉仁一番,所得到的也只有只言片語。
王笑從遼東帶回萬余精銳?
這件事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但擊殺皇太極這種更不可思議的事他也做過了。這么長時間以來王笑在遼東的行跡撲朔迷離,可以作為推測依據的線索太少,實在不太好判斷。
對于濟南城的動向,江舉仁那兩名親衛也所知也不多,只說王笑在濟南調糧草供其一萬余精銳,因糧草不足,又征用了許多民夫與馬車。
李柏帛將這些零零碎碎的情報匯總分析,隱隱約約便得到一個大致的猜測……
吳閻王也是皺眉沉思,忽然拍案喝道:“王笑要取臨清!”
打仗這種事,除了兵馬,糧草亦是重中之重。王笑前陣子還在海上,如今匆匆趕到濟南,若真有萬余精銳,推算他們的行軍速度,那必定沒帶糧草。
站在王笑的角度下,接下來便該先取了漕倉,再率軍來接應周衍。
問題是今年江南的兌運糧在臨清還是在德州?
于是,吳閻王一句話說完,便盯著李柏帛的眼睛,試圖看出些什么。
李柏帛這般被看著,忽有些進退兩難。
事實上,兌運糧就在德州,他本打算在平定楚軍之后將吳閻王騙去臨清,再自取德州漕倉。
但現在,李柏帛知道王笑就要來德州了,那……該不該告訴吳閻王呢?
“不是臨清,臨清漕倉存糧不過十萬石,關鍵還是在德州。”李柏帛嘆道。
吳閻王心中冷笑。
果然,這李柏帛到現在還在騙自己。
這般想著,他反而愈發確定鬼泥鰍所言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