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吧。”
“什么‘許是’,你知道這事吧?”湯小霜愈發好奇。
李柏帛沉吟道:“那又如何?兒女私情、家國忠義,這人投降或不投降我大瑞朝,未必便能為一己私情所左右,總之各為其主……”
話到這里,他見湯小霜眸子愈亮,心中便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湯小霜又湊近了些,問道:“我問你,若我是楚朝公主、你是瑞朝功臣……若要你為了我,你投還是不投?”
李柏帛沉默了一下,好像是愣住,腦中卻已飛快思考起來。
“軍師。”下一刻,有人在帳外喚道。
活下來了。
李柏帛心中感嘆一聲,一本正經地應道:“何事?”
“楚濟南府參將江舉仁來了,拿著軍師你的信件。”
“江舉仁?”李柏帛問道:“是他自己來的還是領兵來投?”
“只帶了兩名親衛。”
“人在哪?”
“在吳帥營中。”
李柏帛點點頭,轉向湯小霜,正色道:“那為夫便先去了。”
一路上,李柏帛腦中便開始考慮這件事。
江舉仁與楚朝一般武將大同小異,貪財怕死之輩。
但大瑞拿下京城后,李柏帛還是寫了封信去招降他。一則是因為濟南墻高城堅不好強攻。二則是因為山東地方實在不好拿,楚朝山東巡撫吳培、山東左布政使錢承運都是齊王死黨。右布政使俞興國傾向南京的皇孫,濟南知府施光卓態度含糊,算來算去,也只有江舉仁可以作為突破口……
李柏帛本以為這件事需要等自己到了濟南當面勸降,沒想到江舉仁竟自己跑來了。
進了中軍大營,便見江舉仁單膝跪在吳閻王面前,果然是投降了大瑞朝。
“王笑到了濟南。”吳閻王指了指江舉仁,又對李柏帛道:“讓這個降將和你說吧。”
他前陣子死了個兒子吳伯,心情便不怎么好,這些天下來人瘦了很多,看起來更加陰郁可怕。
江舉仁似乎有些被吳閻王嚇到,說話也是吞吞吐吐的。
“這位便是李軍師吧……罪將久仰大名,平生渴慕,今日得見,三生有幸。對了,罪將已經投降了大瑞朝……”
他如果是自己一個人投降過來,對李柏帛而言也是毫無用處。
勸降江舉仁,為的本就是拿下濟南城,至少也要拿下濟南守軍。又不是大瑞朝這邊缺個猛將……何況江舉仁顯然不怎么猛。
但李柏帛現在的關注點也不在這方面,開口便問道:“王笑到濟南了?細說。”
“是。”江舉仁道:“他是兩日前到的濟南,半夜在城外叫開城門。我本不想給他開城門,但他亮出名號,城門校將私自開門迎了他……”
話到這里,李柏帛露出有些無奈、又有些不出所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