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怡點點頭,起身道:“謝各位姐姐今日來看我,今日先散了吧,來日再聚……來人,把這個花鋤送回我院里掛好……”
王寶趴在榻上,看著錢嬤嬤把花鋤掛在墻上。他心里有些無語,但也不敢吱聲。
王寶夫婦這兩天已換了個小院子住,原來的院子里死了人,他肯定是不敢再住的。
不一會兒,錢怡風風火火地回來,開口便道:“你和母親說了沒?給我們換個大院子。”
“這事和娘說了沒用,得和爹說。”王寶道,“錦衣衛指揮使來了,我要不要見?”
“見啊,干嘛不見?”錢怡道:“他肯定是為了給崔老三說情的。”
“那我……”
王寶話還沒說完,錢怡已徑直拋了一句話:“看他出多少銀子吧。”
“啊,這……我收錦衣衛的賄賂?”
“這怎么能叫賄賂呢?!”錢怡伸手在王寶肩上一擰,道:“你搞清楚,是他們辦事不利、害你受傷了,你是苦主,苦主知道嗎?他們不花點銀子賠你就想息事寧人?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傳出去像什么話,你王家四少爺怕了錦衣衛?”
王寶一愣,竟然覺得錢怡說得沒錯。
“但……我們王家和他要銀子,未免不好看……噢!”
錢怡又在王寶身上一擰。
“我再告訴你一遍,這是我們夫妻倆的銀子,不是王家的銀子。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腦子?王家這家業把持在你爹、你二哥手里,內院的賬管在大嫂手里,你三哥自立門戶了,你呢?不趁這兩年趕緊弄些銀子,以后分家了我們吃什么喝什么?喝西北風嗎?!”
錢怡最后這一聲叱罵,王寶想到她揮動花鋤的樣子,心里又是一禿嚕。忙道:“我懂了我懂了……”
“把相公抬出去見柴指揮使。”
小柴禾今天之所以來求見王寶,而不是求見王秫,因為崔老三已經把王秫搞定了。
這次西府受傷最重的是王琮。王琮背上挨了一下頗為嚴重,不在家躺個一年半載的是好不了的。至于泰山之行,那肯定是去不了了。
但不管是王秫、周氏,或是王琮的妻子葛氏,不知為何,都覺得這好像也不是壞事。
王秫也想讓事情快點過去,他大嫂崔氏一直在認為罪魁禍首是王珰……好吧,其實王秫自己也這么覺得,就是因為王珰這個逆子非要搬出去住才惹上這些建奴細作。
昨天王寶還對他說,只要給一大筆銀子厚葬了崔嬤嬤、紀嬤嬤事情就過去了,他二話不說就掏了銀子……
總之王秫心里毫無底氣,根本不敢指責錦衣衛辦事不力。
相比起來,王寶這邊就難對付,放言一定會讓國公追究崔老三疏忽職守之罪。
小柴禾只好親自來替崔老三擦屁股。
這天,和王寶見過面,小柴禾再一次走出王家,心里五味雜陳。
這他娘的,老子真是欠你們王家的……
“柴爺,卑職……”
崔老三也受了重傷,半邊臉都被劈爛了。
小柴禾按了按他,道:“這事你確實大意了。”
“誰知道那婆娘這么沉不住氣,說砍人就砍人吶!”崔老三放聲大哭,“卑職真沒想到啊,這次是遇上瘋子了。”
“行了!說這些還有什么用。以后辦事給老子周到點。”小柴禾喝罵了一句,又問道:“你有銀子嗎?”
“有,卑職還有二十多兩。”
“老子再給你湊三十兩,剩下的四百多兩銀子,你給王四公子打個欠條吧。”